这一次确确切切的听到对方提及了余麻子的大哥余守备。
故而那少年只连忙靠近一脸期待的看向那副官道“是余守备让你过来的吗?”
那副官没有等到余麻子的回答,本想走近过去看看余麻子,不过在听到少年的问话后,他也不自禁将视线落在了对方的脸上。
他看向少年道了一句“你是谁?”
那少年连忙走近几步道了一句“我是麻子哥的兄弟啊!”
“我没听说余守备家还有其他兄弟。”那副官毫不留情的指出道。
少年闻言挠了挠头道“我们是同甘患难的结拜兄弟嘛。”
意识到少年是在贫嘴,那副官已经完全不想搭理少年了,他只径直朝余麻子走去,然而那少年却是围绕着他说个不停“怎么样?守备这一次是不是打算救我们两个一起出去啊?”
听到少年这话,那副官无异于听到什么笑话一般,在都尉眼皮子底下将人救走,无异于自寻死路,若非这余麻子是余守备的亲兄弟,余守备怎么可能犯得上为了这余麻子赌上自己的前途。
为了一个余麻子犯上前途便罢了,那余守备又怎么可能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赌上自己的前程。
一想到这里,那副官只露出个嘲讽的笑意道“你还是多想想怎么跟你家里人交代后事吧。”
少年闻言随之便露出一个夸张的悲伤表情。
副官可不会管那少年的死活,他只点了点余麻子的肩膀道“我们走吧,你大哥让我过来接你的。”
听到副官的话,余麻子终于缓缓回了身。
不过因为他低着头,室内光线昏暗,加上那蓬如蒿草的头发掩盖了他的面容,故而那副官并没有看清楚余麻子的面容。
当然他也没功夫探究这人是不是余麻子,故而他只想拉着青年离开。
不想青年随后却是道“我要带我的兄弟一起离开,不然我不走!”
听到青年这话,副官为难的看了看那少年道“麻子,现在可不是讲义气的时候,你哥为了你可是冒了很大的风险的,他现在还在外面等着你呢!你要走就赶紧走!可别为了这一时的兄弟义气害了你哥。”
听副官的话意,倒像是态度坚决一般,那青年便又压低声音对那副官道了一句“我这不是兄弟义气,而是我若走了,我这兄弟到时候若是招出些什么不该招的可就不好了,您也知道他这嘴向来不严实。”
青年的话,明显戳中了那副官的担忧,他们贩卖邕地女子往羌漠案与他们所犯的其他罪案相比都只能算是小案了。
虽然余麻子知道的不多,每次往来送人之时,也不会多看那捎带着传递出去的消息。
可他不看,不代表这与余麻子一道的人不会看啊。
他若只是招认他知道的便也罢了,可眼下明显是他知道的远不止如此啊。
有一瞬那副官的眼中只不免涌现出杀意,若非彼此都是同一条船上的蚂蚱,他也不能答应帮余守备来办这种事。
而那青年明显看出了副官心中的动摇,故而他只又道了一句“只要将他带走,之后怎么处置,还不是由着我们吗?”
青年的话明显言中了副官的心思。
片刻后,他看了青年一眼,随后他高声道“你说的也有道理,便依你所言,让他一起走吧。”
并没有听到自己好兄弟前半段的话,只听到那副官答应带自己一起离开的话,那少年随后只笑着道“这才对嘛,我都跟麻子哥是兄弟了,不带我走,岂不是太不够意思了。”
那副官没有搭理少年,他只在思忖着到了什么地方将这少年做掉。
于此同时,那牢头只连忙扔出两套狱卒的衣服让他们二人换上。
这二人在换下自己的囚服后,便随着那副官出了牢房。
一路上不少关在牢狱里的囚犯只目不转睛的看着那副官与身后多出来的两名衙役。
而那牢头在将这三人送到门口之后,便也若无其事的重新回去了。
城西郊野处,离那大狱大约四,五米远的地方正停着一辆隐在大香樟树下的油篷马车。
那马车上只亮着一盏黄澄澄的纸灯笼,挂在篷顶上如同择人而噬的野兽的眼睛一般幽暗。
冬夜冷寒,车前的马夫只一边缩着手等人,一边不停看向前方。
好在没过多久,那副官便领着人进入了他们的视线范围内。
那马夫一见他们出现,立刻欢喜的唤了一声“大人,他们来了。”
车里的人只传来幽幽一声“知道了,让他们赶紧上车吧。”
听到自己主子的吩咐,那车夫连忙应了一声是。
随后那车夫便立刻跳下马车搬了马凳放在车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