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第三天,在绝大多数人尽情享受劳动节小长假时,孟宴臣仍在办公室里勤勉工作。
到了下午三点,他好不容易将手上的业务处理完大半 ,正要休息一会儿,肖亦骁却不请自来。
“你来干嘛啊,我忙得要死。”茶桌前,孟宴臣满脸嫌弃。
肖亦骁贫嘴道:“这不想你吗?正好路过,上来看看。”
“我信你?”
“真的,两天没见特想你,就想跟你聊聊天。”
他语气真挚,甚至连眼神都莫名有点深情。
但孟宴臣不吃这套,他递过茶去,拒绝:“我没空啊,自己玩去。酒吧那么忙,你还有闲心出来晃。白天不好好在家睡觉,晚上不营业了?”
肖亦骁接过杯子却反问:“你怎么知道酒吧忙?”
闻言,孟宴臣动作微滞。偏头,只见肖亦骁目光探究,仿佛想从自己脸上看出什么。
他垂眸,遮住眼底暗光,抿了一口茶,道:“像酒吧这种供人消遣的地方不都这样吗?越是节假日、休息日,客人越多,就越是热闹。”
肖亦骁盯住他,半信半疑,“是吗?”
“不然?”孟宴臣一派从容,任其打量,好像这个结论真的只是出于客观推断。
半晌,肖亦骁收回目光,五指捏住杯口,轻轻拿起又轻轻放下,忽问:“宴臣,你知道阮娇娇也谈恋爱了吗?”
孟宴臣眼皮一跳,他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你那儿不让员工谈恋爱?”
肖亦骁深深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拿出手机划动几下,递过去,“看看。”
孟宴臣接过一看,里面是凌云致发的微信朋友圈:「本人已有男友,一米八三,家财万贯,情绪稳定,温柔体贴,既会赚钱,又会做饭,纯情善良,还守男德。你们没有任何机会。」
短短三五行字,他光速浏览过,然后咬了一下口腔软肉。
轻微的疼痛使他抬头的表情堪称冷漠,“怎么?员工脱单,你要给她放鞭炮吗?”
肖亦骁狐疑,“真不是你?”他眯起眼睛,仔仔细细地审视孟宴臣,“她身边除了你我以外,还有人完美符合这些条件吗?”
孟宴臣无语,“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不是我,那就是你喽!”肖亦骁自说自话道:“宴臣,我对娇娇没恶意,就是担心你,你也知道她那个病——”
胃癌晚期,死了,一了百了,痛苦的是留下来的人。
与其将来看着好朋友痛不欲生,他宁愿做这个棒打鸳鸯的恶人。
孟宴臣极轻地吸了口气,“我女朋友不叫阮娇娇。”
不叫与不是,一字之差。他也没说谎不是?
肖亦骁果然被绕进去了,“那叫什么名字?”
孟宴臣说了,他又支着下巴开始琢磨,“凌云致?我怎么没听过这名字?哪家的千金啊?我见过吗?漂不漂亮?你们怎么认识的?有照片吗?让我看看!”
一连串的问题砸得孟宴臣脑子嗡嗡的,“你知道那么多干什么?”
只见肖亦骁嘿嘿一笑,眼中陡然亮起浓浓的八卦之光,“我就是想看看,究竟是哪位下凡的仙女,撬动了你这颗地球上的顽石!要知道,你跟沁儿之间可是整整十几年啊!十几年,人生有几个十几年?”
人这一生,充其量也不过百年,孟宴臣却爱了许沁十四年。
任谁见了都要感慨一声长情。
而当事人却晃晃杯子,已经释然,“都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