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闻樱一惊,但很快抓住了关键词,“暂时?”
孟宴臣解释,“皮筋越拉越紧,人越压越想反抗,我们越是反对,她反而自觉情比金坚。不如放手,让她去撞南墙。反正有孟家托底,无论将来她跟宋焰如何,只要回头,孟沁的人生就能重新开始。”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二老都不舍得许沁受苦,皱着眉没有立刻表态。
也是今生事发突然,比前世最后的冲突提前了至少半年,且之前毫无铺垫,是以付闻樱和孟怀瑾尚还处在想要劝导的阶段。
孟宴臣心中理解,但不想将这个犹豫的阶段拉长。
他推推眼镜,直言,“爸,妈,就是因为这样,她才敢跟家里闹,仗着你们疼爱她,最后一定会妥协。”
还在犹豫。
孟宴臣下了记猛料。
“爸,妈,宋焰如果真心想娶孟沁,难道不应该主动来缓和两家势同水火的关系吗?可他很聪明,始终保持受害者般的沉默和受辱,而我们也一直从旁压迫。结果就是孟沁越心疼他,越要回来跟我们吵。
这样一来,本是宋孟两家的矛盾,摇身一变,成了孟沁和家人之间的矛盾。只怕到时候我们一家闹得心伤力竭,为了孟沁不得不妥协。
而宋焰只管坐收渔利,最后什么都没做,却什么都得到了,我们还得求着他,不计前嫌,来娶孟家的女儿。”
此话一出,付闻樱顿时跟咽了苍蝇一样恶心,孟家的女儿还用得着求着对方娶?
她面色不虞地喝了半杯茶,才将这股不适压下。
随后冷眼瞧着自己的儿子,“宴臣,我记得你以前最疼沁沁了,怎么转性了?莫不是想迷惑我,给你妹妹打掩护,暗度陈仓吧?”
“妈妈。”
“好了,晾你也不敢。”
付闻樱放下茶杯,“说说吧,暂时同意之后呢?”
孟宴臣道:“既然他们两个都认为孟沁在孟家生活很痛苦,那就让她体验一下不被孟家庇护的生活是什么样,跟宋焰在一起的生活是什么样。”
他向付闻樱建议,“妈,您只要袖手旁观就好,千万不要在工作上阻拦她。否则,她一旦发现,就会把责任全推到您身上,不是她不行,而是您在从中作梗。”
医生是很辛苦的职业,想升职除了实力还要卷资历,上级医院进修,下级医院、乡镇支援,科研文章发表,临床实验研究……
有孟家庇佑,许沁哪用样样亲为,跟同辈竞争?
一进医院就有科室最好的教授带队科研小组,就有副院长时刻关心关照,不需要因为职场规则对任何人卑躬屈膝、舔脸讨笑,所过之处都是平坦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