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压迫住的从来都不是自由,而是自己向前的决心。
“那个……一直以来对不起。”季岚扶起自己刚刚快要掉下来的眼镜,终于完整地说出了那句话。
那是开学那会儿,季岚孤身一人,他来自一个很远很远的山区,不知道如何和大城市里的人交往,他很内向,从来不敢正视别人的眼睛,但他却渴望着一个交心的朋友。他迈不出第一步,只能等待天赐良机。
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一颗白天划下的看不见的流星,在他的面前接过愿望。
竟然有人接受了这样的他。
“你可以成为我的朋友吗。”那一天他独自一人,坐在落叶堆满的台阶上,一个瘦瘦高高的男孩,向他伸出了手。
尽管季岚不知道他有什么目的,但他低着的头有那么一瞬间想去看看眼前的男孩,可他还是作罢了,害怕自己的腼腆内向阻碍了自己接下来的话。
“好!”
令他没有想到的是。
从那天起,便是噩梦的开始,他被迫参与了一些坏事,由此他们二人的恶名很快便传开了,他周围的人更加地不会理他了,他也就更加地离不开他。
除了一个胖子,他再也没有看见任何一个人接近他们了。
他时常在想,如果那天他抬头的话,一定是一张极其作呕的笑吧。
但即使会是那样,他也会加入,因为他既不想成为受害者,也不想成为加害者。
但一切都是迫不得已,保全自己的选择便是成为他们中的一人,这便是他渴望的所谓友谊,所谓的归属感,成为一个任人摆布的提线木偶。
这便是妥协所付出的代价吗?
“我可以成为你的朋友吗。”
这句话引得他心头一亮,他抬起头,看见的是一张爽朗的笑脸,他的鼻涕与眼泪大把大把的往下流,掺杂着哭声,眼镜上起了一层薄薄的雾。
“我……真的可……以吗?”
“当然可以。”陆生的话语充满了魔力,仿佛填补了他长久以来缺少的一些什么。
卢娜看着陆生,一只手紧紧地揣在自己的裤兜里,眼中是欣喜,是遗憾,是歉意……
“可这样的话,真的可以吗……你还没有找到挚友。”星期四的嘴像是语音留言一样,不合时宜地自动播放。
“你们都是我的朋友。”陆生停顿了一下,他笑着,他的目光撒到每一个人的身上,那是被给予的温暖。
“谢谢你。”卢娜与季岚回应道。
“谢谢你。”星期四也回应道。
卢娜松了一口气,把一张揉皱的纸扔进了垃圾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