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阳轻哼一声,冷言道:“何止是错,简直是大错特错!”
她的话令赵恪手足无措之余,亦有几分委屈,明明自己那样尊重姑姑,那句话翻来覆去地想不出有什么错,也不知姑姑怎么回事。
翊阳心思何等之深,又岂会看不到赵恪的念头,但并没有如之前那样心疼怜惜,仍是一副不假辞色的样子,“怎么,委屈了?”
“恪儿不敢。”赵恪低头认错,但他这副样子不仅没有让翊阳消气,反而更加气不打一处来,喝斥道:“你身为太子,大梁储君,将来的天子,行事说话却如此畏首畏尾,成何样子,若让皇兄瞧见,又该不高兴了。”
听到这话,赵恪方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连忙道:“恪儿知错。”
“知错知错,每次说你都是知错,可每一次都没见你改。”翊阳不悦地喝斥着,她对这个侄子哪里都满意,就是这个性子……实在太过温厚善良,甚至善良的懦弱了,不像太子,倒像个读书人,由着别人拿捏;别说是在天家了,就是普通人家,也不是什么好事情。
“我……”面对翊阳的喝斥,赵恪认错也不是,不认错也不是,一时尴尬地僵在那里。
徐晋之见姑侄二人闹僵,连忙打圆场道:“这种事情不是一日两日就能改的,公主莫要着急,多给太子一些时日,相信太子不会辜负你的期望。”说着,他朝赵恪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赶紧用力点头道:“恪儿一定会努力改掉身上的陋习,不负姑姑所望。”
翊阳本就没有生气,只是一直以来她对太子有着太多期望,正所谓爱之深责之切,所以才会有适才那番言语;这会儿见赵恪再三保证,也就心软了,但仍板着脸道:“你要记住自己说过的话才好,别今儿个说过,明儿个就忘记了。”
“一定不会。”见翊阳消气,赵恪暗自松了一口气,心里却是一阵发涩,他何尝不想像老四那样遇事不惊;像老六那样擅于讨好父皇;又或者像梁帝那样擅长帝王心术,将群臣牢牢攥于股掌之上,可他就是这样的性子,都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不是没有勉强自己去学他们,可到底只是学个皮毛而已……
不过这些话,他只能心里想想,是万万不能与翊阳说的,否则只会招来一顿又一顿的训斥,这是他年少时实践出来的真理。
翊阳固然待他极好,视若亲子,却也给了他极大的压力,这个压力甚至比梁帝与郑淑妃施加在他身上的更沉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