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行远当即将这些年来江家搜集到所有关于私茶的消息,源源不断地递到赵忻手中,一并递过去的,还有几封当年辛若海收藏的书信。
信中赫然是当年长公主府私自贩卖茶叶,获取暴利的证据。
即便是赵忻,拿到这几封书信时,也是觉得手心一阵发烫,几乎拿捏不住,送走江行远后,立刻策马前往皇宫求见梁帝。
去到养心殿,却是扑了个空,一问方知梁帝今日兴起,去了畅音阁听戏,赵忻立刻又折身去往畅音阁。
远远离着还有一段距离,就听到了隐隐约约的丝竹之声,待离得近了,丝竹声越发清晰。赵恪侧耳倾听,很快就辨出演的是《长板坡》。
王安就站在梁帝身边,远远看见赵恪过来,俯身在闭目打着拍子的梁帝耳边道:“陛下,四殿下来了。”
“老四?”梁帝略有些诧异地睁开眼睛,朝着王安所指的方向看去,果见赵恪恭敬地等候在那里,当即招手示意他过来。
“儿子给父皇请安,父皇万福。”赵恪一边说着一边就要跪地行礼,梁帝摆手道:“这里不是朝堂,也没有外人,无需行此大礼,坐吧,陪朕看会儿戏。”
“是。”赵恪应了一声,在旁边落座。
他瞧了一眼正演得热火朝天的戏台,微笑道:“父皇今日怎么有此雅兴?”
梁帝轻哼一声,道:“什么雅兴,不过是舒一舒心中的郁结罢了。”
王安在一旁陪笑解释道:“殿下有所不知,今儿个刘大人那几位在陛下面前好一顿哭诉,不是儿子进了大牢,就是侄子被抓了,吵得陛下头都疼了。”
赵忻垂眸道:“都是儿子不好。”
“与你无关。”梁帝摆手道:“朕让你去做这件事,就料到了会是这样的局面。”说着,他看了赵忻一番,道:“你这个时候入宫见朕,可是查到了什么要紧的事情。”
“是。”赵忻点头,从袖中取出几封犹带着体温的书信,递到梁帝面前,“这是江行远刚刚交给儿臣的信件,事关重大,儿臣不敢怠慢。”
“江行远?”梁帝略微有些诧异,他自然知道除了官府之外,赵忻还在通过他搜集私茶一事,但说到底,后者只是一个茶商,又能拿到多重大的消息?
在这样的疑惑中,梁帝拆开了信,只是看了一眼,神情就立刻变得严肃起来,身子也不由自主地坐得笔直。
待将信件全部看完后,梁帝的面色已是难看到了极点。
戏台依旧演得热火朝天,不过此刻,谁也没有心思去看了。
“呼……”
梁帝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沉声道:“这些信,江行远从何而来?”
“据他所知,是多年前,辛若海派人送来的。”
“多年前?”梁帝不悦地道:“既然如此,他为何不立即呈送于朕?”
别人见不到皇帝,可江家做为贡茶商,与皇宫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若是真想见梁帝,还是有法子的,就像当初的辛若海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