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行远说,当初辛若海送来的是一个木匣子,一并送来的还有一封信,信中说,除非朝廷重审辛家贡茶的案子,否则万万不可打开匣子。”
“所以,虽然这么多年来,江家一直握着那个匣子的钥匙,却从未打开,自然也就不知道里面居然是如此重要的信件。
直至这次,父皇派儿子严审私茶一案,从中带出了当年剡溪茶的案子,否则江家也不会打开这个匣子。”
“这匣子一直放在江家,老夫人前些日子就派人快马加鞭回去取了,直至今日才拿到手。”
赵忻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得知江家并非蓄意隐瞒,梁帝面色由阴转晴,但言语间仍着透着几分不悦,“哼,他们倒是信守承诺,让朝廷又白白受了多年的损失,还生出这么多事来。”
赵忻低着头没有说话,这个时候,说得多错得多。梁帝吐了口浊气,淡淡道:“既然证据确凿,就抓人吧。”
赵忻心中一凛,试探道:“父皇,是……只抓徐晋之,还是连姑姑也……”
梁帝瞧着正演得热火朝天的戏台,眸子微眯,不知在想些什么,片刻,他徐徐道:“既是朝夕相处的夫妻,又怎么可能不知道枕边人的事情;不过翊阳……”
梁帝迟迟没有往下说,因为翊阳的身份令他感觉有些棘手,倒不是念着什么兄妹情份,而是翊阳的身份摆在那里,若是下狱,难免有损天家威严,甚至沦为天下人的笑柄,所以犹豫不决。
赵忻看出他的心思,道:“父皇,不如先收押徐晋之,毕竟这些信件无论是字迹还是涉及的内容,都只有徐晋之一人;若后面证实确与姑姑有关,再行定夺也不迟。”
梁帝也是同样的心思,颔首道:“也只能这样了;另外,派人暗中看着长公主府,在这件事彻底查清之前,不允许任何人离开京城。”
他这是打算将翊阳软禁在京城之中。
“儿子遵旨。”赵忻答应一声,拱手离去。
梁帝望着赵忻远去的背影,淡淡道:“他倒是能耐,这么快就查到了能够指证徐晋之证据。”
王安赔笑道:“陛下的皇子,个个都是人中龙凤,自然是一等一的能干。”
梁帝并没有因为他的话露出欣悦之色,反而冷哼一声,面容阴沉地道:“是真的能干,还是一个个都藏着朕不知道的秘密?”
王安面容一僵,以他伴驾多年的经验,这会儿也不知道是该答,还是不答;
好在梁帝只是随口一说,发泄一下心中的恼怒,并不指望他回答。
黄昏时分,长公主府,后花园。
徐晋之扶着翊阳的手,在园中徐徐散步。
彼时,虽然已经是夏末时分,园子里不复春时百花齐放的美景,但因为有花匠的细心打理,再加上各种应季的花卉树林,所以园子里依旧一派蓬勃之景,不见颓势。
翊阳背上的伤,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了,从几日前开始,便逐渐下地走动,按她自己说的,躺了这么多日,再不起来动一动,这身子骨都要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