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云清的手指微曲,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桌面。
沉闷的声音传入迟子澈的耳中,他不必抬头看,就知道主子有多么不悦。
而这样的不悦,化作了无形的利刃,一刀刀的割向了他。
迟子澈不由得腿软起来,但又控制着不让自己发抖。
“算了,这也不能怪你们。”
裴云清停下了敲击桌面的动作,声音冷清。
“继续查裴叙和顾娇容的下落,他们绝对没死。”
裴云清可不像裴云嘉兄弟那么好糊弄,毕竟连尸体也没有看到,更不必说确认身份。
“是,主子。”
迟子澈应道,他跟在主子身边多年,已然了解主子的脾性。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若无依据,即便是他们亲手所杀,主子一样不信。
他的主子拥有足够的智慧,但与之相随的还有多疑。
“还有,顾娇容的来历继续查,我不信她只是个小丫鬟,必要时候,可以考虑从她的父母入手。”
裴云清虽然只与顾娇容有过短暂的交集,但她所说的那番话,仍旧萦绕在他的心头。
迟子澈不明白,主子为何这般在意肃亲王的侍妾,他们先前已经查过,顾娇容并无特别之处。
可主子既这样说了,那他自不能拒绝。
“属下明白。”
迟子澈满腹疑惑,却还是恭敬应道。
裴云清摆了摆手,放迟子澈离开,而紧锁的眉头却未展开。
他负手走到窗前,看着窗外落英缤纷。
如今已近中秋,马上这样的好景致也要不见了。
“寒冬将至,而风云未歇,但愿你回来时,还不算太冷。”
裴云清勾了勾唇,他一直在等待,等待真正的对手出现,直到如今,他知道他等的人出现了。
如同顾娇容猜测的一般,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寻找同类,既然已经到了这里,他又是尊贵的皇子,那么同类只能是他的绊脚石。
裴云清并非头脑混沌的人,他很清楚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道理,何况皇家是最迷信的,若是知道他的来历,只会毫不留情的杀了他。
知道他的秘密的人,哪怕与他来自同一个地方,也时刻捏着他的命脉。
这种可能,绝对不能发生!
裴云清这些年深居简出,就是为了养精蓄锐,等待时机,他的兄弟想做皇帝,他也想做皇帝。
而且他认为自己能做一个好皇帝,也知道如何做一个好皇帝。
他饱读诗书,也吸取了许多经验教训,绝对不会犯历史上暴君所犯的错误。
若非他不是太子,不够名正言顺,母族又没有强大的竞争力,他不会蛰伏至今。
如今他的野心已经呼之欲出,而他等的人也终于出现。
哪怕他没有证据,他也可以确定,裴叙和顾娇容就是他最大的敌人,只要解决他们,就再无后顾之忧。
裴云清想到这里,又忍不住心情好起来。
如果他们真的死了,那他再无敌手,如果他们活着,就证明他的猜测是正确的——顾娇容也是穿越者。
而裴叙手中便绝对有热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