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琬如醒来时,床边站了个脸色凝重的林祎,以及垂首沉默的阿齐。
“是你带我回来的?”哪怕是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她还是要装着茫然地问。
“张启山带你回来的。”林祎语气淡漠,下巴朝着阿齐的方向一抬,“这小子两年前就知道了,当时我们的谈话被他听见了。”
“这样啊……”刚刚睁眼,还有些虚弱的女人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苦涩又释然。
“阿齐。”解琬如招招手,想让阿齐过来。
林祎推了推他,示意他过去。
“抱歉,保守秘密很痛苦吧……”她抬起手想摸阿齐的头顶,却发现只能无力地落下。
阿齐跪在地上,握住她无力的手,不透光的墨镜下看不见半点他的眼睛,可他的脸颊两旁缓缓流下两行血泪。
“真是的,哭什么啊……”解琬如无奈地伸手擦着他脸颊上的泪,血色染红了她的指尖,“人自有生老病死,我只是比你们早了一步罢了。况且……这两年,我已经从阎王手里偷到了。”
“嗯……”阿齐说不出话来,只能哽咽着应声。仿佛回到了儿时,第一次经历死亡时,他还懵懂地给额吉盖上了被子,以为她只是睡着了。
直到再长大一些才知道,那天一别,竟是永别。
“张启山呢?”解琬如看向林祎,似乎是在询问为什么带她回来的人为什么不在。
“他跟张日山还有张起灵都在发疯,被我打晕了。”林祎说到这个就头疼,指了指背后的沙发,“张起灵在那边,张启山他们被我丢隔壁去了。”
“你啊……”她的笑容里充斥着无奈,“你让张启山他们冷静几天吧。”
“我让他们冷静?用镇定剂吗?”林祎没好气地说。
“嗯……的确,那就等过两天我好一些了,再跟他们说吧。”解琬如忽然想起眼前还有一个悲痛欲绝的阿齐,扬起一个安抚的笑容,“阿齐,这件事,不能跟齐爷说。”
“为什么?!”阿齐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不理解为什么都已经到了如今的地步,她还要继续瞒着齐铁嘴。
“阿齐,不能说。”她也不说理由,只是一味地告诫阿齐,不能告诉齐铁嘴,“答应我,好吗。”
“好……”他无法拒绝眼前人的恳求。
听见他答应了,解琬如也松了一口气。之后阿齐也被林祎送回了齐家,至于张启山他们则是被林祎拦在门外。
这一拦便是半月,张启山像是终于接受了事实,不似前几天那般发疯地试图寻找能给她续命的方法。
长沙今年的冬天来得格外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