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启山再次见到她的时候，是在司令部的办公室。
她穿着厚重的斗篷，满身风雪的闯进他的眼中。
“阿琬……？”张启山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眼前人笑意盈盈，手里还拿着一个食盒，像是来给他送东西的。
“我听张日山说你不眠不休工作了四五日，就连饭菜都不吃了。你是准备成仙吗？”她拎着食盒笑吟吟地走到张启山面前，把东西放在了不碍事的角落，从中慢慢拿出了一个炖盅，一盘炒菜，一碗米饭，还有一碟米糕。
“许久没做了，不知道手艺有没有退步，若是不好吃，你可不能嫌弃。”炖盅里是煨了许久的鸡汤，菜也是厨房炒的，唯有米糕是她做的。
“诶，你怎么光吃米糕？先吃饭啊……”解琬如伸手就要把张启山面前的那碟米糕端走，却被握住了手。
“只有这个是你做的，自然是先吃。其他的可以不用。”张启山吞咽着米糕，像是有些被噎到了，说话都有些不利索。
“……你也真不怕噎死。”解琬如连忙给他倒了一杯水。
而后就只剩下沉默，张启山在吃着东西，而解琬如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最先打破沉默的是张启山：“你看起来气色好了许多。”
“是啊，是好了许多。这不是就出门了吗，林祎也不拘着我了。”解琬如笑着说。
他也想笑，可嘴角却是如同挂了万斤重铁，扬不起来半分。病入膏肓之后的回光返照，就如眼前人一般，他如何能笑得起来。
“干嘛这么不开心嘛，要多笑笑，才不会老的那么快。”她伸出手，点着张启山的嘴角，拉起一个小小的弧度。
剑眉下意识的轻蹙，张启山勾起了一个无奈的笑容道：“齐小姐如今是嫌弃张某老了啊？”
“哪里有啊，你可真看不出什么年纪呢。”解琬如笑着说，“你今日先放下你的公文，跟我出去走走呗。”
“好。”张启山没有拒绝的理由，也不想拒绝。
其实解琬如原意是让张启山用工作麻痹自己，可到了外面看着冷清的街道，却是一句劝言都说不出来。
如今的世道，让张启山放下公务的她，活得好像祸国妖姬一般。
“前面的面摊正好还在开，可以吃一点热乎的汤面。”张启山指着不远处的小摊，像是在问她要不要去吃。
“张启山，要不我们回去吧。”解琬如心中不安，紧紧抓着斗篷，指尖有些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