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痕一层盖着一层,最后终于磨出坚硬的外壳,从此以后刀枪不入,是真正的万兽之王。
他那么大一个弟弟、他不着调又爱耍无赖的弟弟、他天不怕地不怕却又上天入地找不到更好的弟弟就这么消失在时间里,可他不知道去哪里找回他。
谢绝转过脸,悄悄抹干净眼泪。
“说什么傻话,你是我弟弟,再说,你小子当年那么有心,这四年我和你嫂子也没亏待了你的小宝贝儿。”
谢绝招手让老婆过来。
“过来看看吧。”
“啊?”
谢淮楼蒙逼。
大嫂拎着精致的木篮子,走到谢淮楼身旁,笑眯眯掀开了篮子上的蕾丝布。
谢淮楼狐疑着往里瞥了一眼,“嗝”了一声,两眼一翻,当场口吐白沫,不省人事。
“卧槽?怎么回事?”
“你给他看什么玩意儿?”
“猫啊!他特意为了道歉送我的那只猫!”
“猫猫刚生小宝宝,谢绝说送小弟一只。”
“没心跳了?!猝死了吗?”
“谢淮楼!!!”
应激性心肌病,是指人在重大的情感打击下,短时间内肾上腺素猛增,抑制心脏的心肌收缩功能,导致心脏泵血功能降低。
简而言之,早已忘情绝爱的谢二公子距离猝死只差一步。
这一千多个日日夜夜用孤独与毅力建立的心理防线转瞬间被一只布偶猫土崩瓦解。
然后谢二公子又又又又又撒癔症了。
他要见宋春庭。
不见面不交谈,只远远看她一眼,当作对过去的彻底告别,这块在心头压了四年的石头就能放下了。
谢淮楼把车停在学校东门,坐在驾驶室里一根接一根地抽烟。
他从傍晚六点一直等到深夜十一点,都没看到那抹机械般僵硬的身影。
第二天早上六点,谢淮楼又换了一辆极其“低调”的辉腾守在胡同口。
上班的人群往外走,晨练的大爷大妈往回遛,人潮来去匆匆,直到早高峰结束,临近中午他依然没有见到宋春庭出来。
谢淮楼狠狠碾灭了烟,下车重重甩上车门,木然地走进居民楼,停至五层。
只见防盗门的门把手上盖了一层厚厚的灰尘,门框上褪色的春联还是他买的那副,看样子这间房至少几年没有人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