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发现,自己根本拒绝不了这样的诱惑。
是以,高县令满心激动,向前迈出几步,意欲亲手搀扶起跪在地上的许樱桃,可碍于男女大防,只能关切道:“地上寒凉,许娘子快快请起。”
许樱桃却并未起身,而是直接匍匐在地:“大人!民妇有罪!”
高县令闻言一愣。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但一想到那即将树立的千人颂德碑,高县令还是强压下心中的疑惑,耐心问道:“许娘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许樱桃带着哭腔道:“大人有所不知,我村全体村民历经数月辛苦,制作了一批辣酱,本想通过售卖筹集资金,用于修建功德路及功德碑。
可偏偏漕帮蛮横,明知这批辣酱的用途,却依然将那五百坛辣酱抢了去,如今民妇无法筹集到所需资金,实在愧对大人!”
高县令顿觉急火攻心,一掌狠狠拍在一旁的桌案,怒喝道:“好个漕帮!竟敢如此不将本官放在眼中,本官决不轻饶!”
许樱桃微微勾起唇角。
她就知道,这一招定会奏效!
昨晚她思索了整整一夜,自知此番无论如何都免不了损失。
但既然无法避免,她就要想办法将损失降到最低,同时还能为自己争取到最大的利益。
她绝不可能将自己的劳动成果拱手让给漕帮。
反正都得大出血一次,倒不如将这位高县令绑到自己船上。
过后路肯定也要修,碑肯定也要立,但这钱她出得心甘情愿,并且只要高县令在位一日,往后无论他愿不愿意,承认与否,在外人看来,他都将是她的保护伞。
至少,漕帮不敢再明着为难她。
至于日后高县令走了该怎么办,按照本朝三年一任期的惯例,她相信在这三年内,自己必然能想出对抗漕帮的办法。
还是那句话,她不信活人能被尿给憋死。
就在高县令准备下令将漕帮当家人捉来之际,谭师爷突然从厅外急匆匆闯入,口中高呼:“大人请三思啊,此时万不可对漕帮动手!”
许樱桃的心猛地一沉。
谭师爷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高县令身旁,神色凝重地说道:“大人,漕帮在本地根深蒂固,势力庞大,而您初来乍到,地位尚未稳固。此刻若与漕帮发生正面冲突,后果将不堪设想。”
高县令面露不悦:“本官身为一县之长,难道还拿一个小小的漕帮没办法?”
谭师爷着急上火道:“我的大人啊,账不是这般算的,您当然可以将漕帮几个当家人抓来砍了,可漕帮帮众将近千余人,这些人若是因此罢工或是闹事,咱这归云县,怕是再难安宁了!”
许樱桃也不得不承认,谭师爷这番话没毛病。
高县令蹙起眉头。
他深知谭师爷说得不无道理,可功德路和功德碑,他也万万不愿舍弃。
谭师爷跟在高县令身边已有数载,自然知晓他的心思。
他很是不满地剜了眼跪在地上的许樱桃,这才压下怨气道:“属下倒是有个法子,既能不得罪漕帮,又能帮许娘子挽回损失。”
许樱桃立即竖起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