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原摸不着头脑,见她光速后退,对自己避如蛇蝎,心里有些失落,是啊,哪个小娘子见了他不退避三舍?哎....
离得远些了,江上弦感觉到自己鼻子往外冒血的速度慢了下来,她也不敢凑近了,就站在院门口,拿帕子按着鼻子瓮声瓮气道:“宁医官,不知为何,一进这院子我就流鼻血,方才丁仵作拿着那盆子东西过来,这鼻血就越流越多,近日我的鼻子特别灵,许是因为这个,你知道这是为何么?”
这话一出,丁原的心情瞬间好了,江小娘子果然是个好人!
宁余野走了过来,见果然如她所说,离远了这鼻血便慢慢停下来了,又重新给她号脉,脉象依旧健壮如牛,生机蓬勃,就是有些失血,百思不得其解的挠了挠唇角:“你这病症,老夫倒是从未见过,待老夫回去好好想想,再寻你说。”
“那就多谢宁医官了。”江上弦忙不迭道谢。
等丁原端着那盆东西走了,她才小心的重新踏进院子,臭味还在,但是没有那么重了,最重要的是,这一回她不流鼻血了!
宁余野看的啧啧称奇:“你这病症倒是奇怪,莫不是闻不得脏东西?”
“脏东西?”
“是啊,方才丁小子端着的那盆,就是阴毒之物,乃.....”
他刚想展开说说,就被王鸣谦打断了:“先吃饭,江大娘,你进去瞧瞧吧,他还未醒,不过应当是无碍了。”
真是,也不瞧瞧赵善和江上弦都是什么样儿的?赵善本就文弱,江小娘子更是一贯胆小,那些脏东西和他们两个说的太仔细,吓着了怎么办?
宁余野很有眼色的把话头打住:“中郎将说的是,老夫这肚子啊,可真是饿瘪咯,就馋江小娘子做的吃食呢!倒是有劳小娘子特意送了来。”
江上弦听出王鸣谦不想让他说,也没有追问,点点头就往崔辩叙的屋子里走。
整个院子,臭味最重的地方就是此处,大门敞开着通风,剑鸣早在第一时间就跑进来看情况了,此时正坐在边上抹眼泪呢。
江上弦有些难言的看了一眼这个水做的男人,整本红楼林妹妹才哭了三十七次,短短一日,这男的就哭被她瞧见哭了两回,情感如此汹涌澎湃,崔辩叙到底怎么忍下来的?
因为开着门的缘故,床榻边放了一个大暖炉,崔辩叙身上盖着的狼皮毯子掖的很是严实,灰黑色的狼毛将他的脸了大半圈。
往日澄润乌亮的眸子此刻松散的闭着,唇上没有一丝血丝,轮廓分明的脸端端一日的功夫便好似更凌厉了两分,倒是周生那股子矜贵之气比平日还要盛三分——倒有些像世家病秧子。
江上弦看了一眼还在呜呜悲泣的剑鸣,安心的偷偷把手伸到他脸上,在脑门上按住,很好,没有发热,她的手掌合拢,只留一根手指,顺势在他高挺的鼻梁上轻轻划过,真好啊,没有黑头。
‘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