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呢?会一五一十地告诉她吗?”崇弘子意有所指地问了一句。
容衍没接话,眼神仍落在人群中的那个焦点上。
“承壹啊,别怪师叔多嘴,总把话憋在心里头,不说出口,谁也不会知道。”崇弘子见他无动于衷,直言不讳道,“她年龄小,性子单纯,怎么可能知道你那些弯弯绕绕的心思。好不容易有了个念想,就学着去争一争,才有机会如愿以偿嘛……”
容衍还是没说话,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崇弘子见他软硬不吃,只顾着频频望人,心一横用了激将法,“好好好,就死鸭子嘴硬着吧,你没看看你师弟们为了听小筝儿讲几句你的事,个个多殷勤多热情……”
“她本就招人喜欢。”容衍眉眼氤氲在茶杯冒出的热气中,眼中浮着淡淡的悦然,“不是因为我。”
“谁说是因为你了?”崇弘子猛灌了一口茶,“师弟们哪个不比你有情有趣,你好好想想,上次你跟小筝儿说上话,是几天前了?”
五日后的一大早,祝筝刚换好弟子服,拿上惊堂木,就在门口撞见了拎着包袱的容衍。
“我们该下山了。”他道。
祝筝被一提醒,终于想起来了自己原来不是个说书先生。
当日上山是为了解毒,现下毒早就解了,还额外拜了个师父,简直乐不思蜀,不知朝夕了。
桃源虽好,终须一别。
裕天观门口的下山竹径处,祝筝和容衍背着包袱启程时,崇弘子带着一群弟子泪洒当场。
这并非一句夸张的说辞,是真的人挨着人哭成了一片。
容衍就在一旁站着,仿佛早就见怪不怪了。
可祝筝最见不得人掉眼泪,见到别人哭她也想哭,被哭的一整个人手足无措,一个一个地递帕子。
只有离恕没哭,祝筝递到他的时候一停,他满脸紧绷,猛地从背后掏出来个物件伸到了她脸前。
祝筝定睛细看,才看清原来是一扎野花,姹紫嫣红倒是新鲜,就是扎的乱蓬蓬的。
祝筝:“给我的?”
离恕:“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