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显基不再理他,转头对任崇圣道:“小子,多时没见,功夫又长进了。”任崇圣连忙逊谢道:“晚辈年幼,功夫粗浅,适才班门弄斧,实在难当灵王谬赞。”话音刚落,就见霍桐英身形如箭,向长街另一端那群人奔了过去。
那帮人原是这黑袍大汉的随从,见首领被擒,当即想要逃走。霍桐英眼尖,见他们要跑,立时赶上前去,阻他们去势。只见她在人群中来回穿梭,有若魅影,待得她再穿出来时,那二十来人已被尽数点倒在地。
点倒那帮人后,霍桐英回到秦显基身边,问任崇圣道:“这黑袍大汉是什么人?”任崇圣道:“回秦夫人的话,此人名叫骆木犀,是西界十字教五大护教法王之一。晚辈在西边押运货物归来,见他领着人进了中原,怕他招惹出是非,便和他且行且战,到了此地。”
霍桐英听罢,望向那黑袍大汉,嘴里说道:“此人便是‘铜臂犀牛’骆木犀么?曾听人说,他的铜臂铁扫十分厉害,今日一见,怎么这般不经打!”地上骆木犀啐道:“你们以三敌一,以多欺少,倒有脸说我不经打,忒也无耻。”
霍桐英冷笑道:“你那儿二十多个人,我们这才三个,有俩还是老家伙,你倒说说,是谁以多欺少。”骆木犀一怔,倒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只见秦显基仰头望着天际,缓缓说道:“十字教我倒略有耳闻,听说是西界新起的一个教会,为时不长,不过十几年而已,我离开九霄峰那会儿,还没在西界出现。世人不知其教信仰,不晓其教教义,教主奚天寺神秘莫测,传说神通卓绝,却不知是真是假。”
任崇圣点头道:“据晚辈所知,此教人众多是西方夷人,行为古怪,到处作恶,甚有邪气。听闻他们十字教除了首脑是中华汉人外,大多是西域各国番人,他们常在汉胡交接之处,屠戮无辜的汉人百姓,手段残忍毒辣,近似凶魔,却不知这般屠戮汉人的原由是什么。”
秦显基奇道:“他们只杀汉人么?”任崇圣道:“不错,听闻那奚教主十分憎恨汉人,经常派人骚扰我国西方边境,掳掠金银,屠杀百姓,烧杀抢掳之后,一把大火把村庄城镇烧为平地,手段极为狠辣。”
秦显基眉头一皱,说道:“这奚教主为何这般恨汉人?”任崇圣摇头道:“这个晚辈不清楚,想来多半是受过什么惨烈变故,才会如此。十字教作恶多端,已经是朝廷的一大心腹忧患。听闻朝中已有边防将领启奏,兵部正在谋划计策,有意处置这十字教,只怕华夷之间,又要开战了。”
提到战争,任崇圣眉头紧皱,显露出深深的忧虑来。
秦显基点点头,长声叹道:“千百年来,始终有着华夷之妨,汉人瞧不起蛮夷戎狄的野蛮粗鲁,胡人也不屑汉人文弱,非但如此,还一定要对方顺从于自己,已至这连年征伐,兵火横天。其实共顶一片天,同踏一方地,有什么汉胡之分?只有相宜共处,方是大同之道。”
这时委顿在地的骆木犀忽而笑道:“当真是乱放狗屁,一老一小论什么‘汉胡恩仇’,真真笑煞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