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尔斯向上行走,徒步离开泰拉皇宫深处的重重阴影。
数十米高的墙壁在他背后将黑暗与隐秘囊括在建筑结构深处,其中收藏的一切秘密都能让英特雷克斯引以为豪的仪器大殿相形见绌,以至于令人怀疑影牢是依靠着禁军的管束,还是依靠着内部也许在皇宫诞生前就堆积而成的事物之间,所自行形成的岌岌可危的内部制衡:假如其中的一样东西逃离黑暗,也许真正杀死逃离者的将是其他更为难以约束的危险。
如果在平时,莫尔斯会找马卡多询问一些问题,禁军此时的行为让他不满。他来到这儿时,他们刚刚结束一场鲜血游戏,移走了那枚轨道上的旋风鱼雷,并且看起来意犹未尽,仍然对皇宫的防护水平充满挑战之心。
而禁军统领多半已经跟随帝皇去了乌兰诺,完成随侍的职责。
但莫尔斯没有心思在此拖延,因为佩图拉博仍然躺在医务室中。戴文是一个危险的信号。他确保除去钢铁勇士之外,只有马卡多、马格努斯和他本人知晓佩图拉博的受伤。
至少他以为瓦尔多在乌兰诺。
“瓦尔多,”莫尔斯开口,声音低沉,“你在这里做什么?”
康斯坦丁·瓦尔多站在长廊间,潮湿的空气在他的金甲上凝结成滴露。他的眼神平静如水,在半明半暗的环境中微微反光。作为战利品被掠夺而来的军阀收藏的雕像排列在神龛般向内凹陷的展示架中,被精心设计的动态使得这些物件看起来比瓦尔多本人更加鲜活。
“等待你,”瓦尔多说,“谨遵吾主的命令。”
莫尔斯感到疑惑,这种情绪总是在近日随着时间而增多。
他希望自己的话听起来不像质问,“马卡多将宿敌刃的事情转告了他?”
瓦尔多沉默片刻,目光直视着莫尔斯。
“不,”他说,“我在乌兰诺战争开始前领命等候。”
“听起来有人在试图扮演一位预言家,”莫尔斯说,“他有新的计划吗?”
“是一封写给第四原体的信。”瓦尔多说,“但主君说,需要由你决定是否将信完整地转交给他。跟我来。”
他的后半句话引起了莫尔斯的关注,也让莫尔斯不得不对他们接下来的短途旅行提起耐心。
他们穿过皇宫内部曲折复杂的道路,沿途的金甲卫士对禁军统领注目致敬,楼梯越往上越狭窄,起初装饰由华美的金色栏杆,天花板上悬吊下塑造成双翼化作金色火焰形态的天鹰吊灯,最后则转为由光滑的抛光大理石制成。
当他们抵达门口时,一切只剩下一扇朴实无华的金属门,以及门扉内部简单的一张方桌,和简易的座椅——可供康斯坦丁·瓦尔多落座的尺寸。
一封写在羊皮纸上的信就摆放在方桌上,给莫尔斯一种并不舒适的感觉。他走过去将信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