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控室里,惨白的日光灯管在岁月侵蚀下忽明忽暗,竭力散发着昏黄微弱的光晕,仿佛垂暮老人在做着最后的挣扎。灯光艰难地穿透浑浊的空气,警员们的面庞于这幽暗中若隐若现,像是一幅幅朦胧的剪影。唯有那占据整面墙的巨大电子显示屏,兀自散发着冷冽刺眼的光,仿若一方来自地狱的魔镜,无情地将过往的罪恶缓缓映照而出。
室内闷热得厉害,几台老旧风扇在角落里有气无力地转动,发出“嘎吱嘎吱”的哀鸣,好似随时都会散架。机器运转的嗡嗡声与风扇的噪音交织,更添几分焦躁。众人的衣衫早已被汗水浸透,紧紧贴在后背,却无人有暇顾及。随着监控画面以一种近乎凝滞的缓慢速度一帧帧跳动,每一格光影的更迭都似沉重的鼓点,狠狠地敲击在众人的心尖。时间仿若被一只无形却充满恶意的手残忍拨回案发后的那惊魂二十一分钟,每个人都屏气凝神,好似稍微大声一点,便能惊碎这脆弱的线索追踪。
会议室紧邻监控室,空间宽敞却毫无生气,惨白的墙壁因年久泛黄,墙角还有水渍蔓延的痕迹。警员们鱼贯而入,而后如雕塑般围聚在大屏幕前,身姿僵硬得如同被寒霜冻住。队长沙哑着嗓子叮嘱:“都打起十二分精神,这杂种太狡猾,千万别放过任何细节。”
众人齐齐点头,目光却炽热得似要将屏幕灼穿。空气仿若浓稠的浆糊,沉重又凝滞,让人呼吸都觉得艰难。唯有头顶那几盏昏黄的老旧吊灯嗡嗡作响,像是不堪重负的哀鸣,竭力驱散着四周如墨般浓重的阴霾。
屏幕之上,嫌疑人的身影在出租车后座如幽灵般闪现。那是一辆有些破旧的出租车,车身满是划痕与泥点,在阳光下都黯淡无光。嫌疑人戴着一顶纯黑色、帽檐压得极低的棒球帽,几缕凌乱发丝从额角钻出,肆意地耷拉着。大半张脸隐匿于那深邃的阴影之中,只露出线条紧绷、仿若刀削般坚毅的下颚,偶尔牵动的肌肉,泄露着他此刻佯装的镇定。他身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牛仔夹克,领口微微敞开,露出古铜色的脖颈,隐隐能看到凸起的青筋,仿佛一头蛰伏已久、随时准备暴起伤人的野兽,又仿若一只狡黠且伺机而动的猎豹,危险在平静表象下深深蛰伏。
在案发现场那片喧嚣与凝重交织的混乱边缘,一辆饱经风霜的出租车,宛如从尘封岁月里蹒跚驶出的迟暮行者,缓缓朝着涌动的人群停靠而来。车身上的漆皮剥落大半,斑驳陆离,仿若一张历经沧桑、满是褶皱的脸,诉说着往昔无数奔波的日夜。出租车的轮胎在岁月磨砺下,纹路几近磨平,艰难地碾过案发现场周边松散的沙石,每一寸前行都似带着沉重的喘息。随着车轮转动,那些细碎沙石被无情搅起,如受惊的蚁群,瞬间扬起细微尘土,在阳光的穿刺下肆意飞舞、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