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摸一盏茶的工夫,小叫花看到了李老头他俩的身影,他便远远地尾随着。
李老头在小女孩的搀扶下,慢吞吞地向城外走去。他们走得很慢,很慢,似乎没有发现背后有人跟踪。
阳春三月的落日,是特别的美。
迟迟而来的夕照恣肆地挥洒着最后的一抹绯红,那红的山,那红的水,那红的与远空那红的云霞融为一体。
路上行人匆匆,归心似箭,恨不得脚下被安上风火轮,一步到家。
只有李老头爷孙两人不紧不慢地走着。
李老头步履蹒跚,乍眼看不像是一个学武之人,倒像是一个普通糟老头子。
小叫花悄悄地跟踪了一段时间,李老头浑然不觉,自顾自的跟小女孩附耳低语。
他们走出城门多时了,李老头在小女孩的照料下,依然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慢吞吞地走着。
难道自己猜测错了?小叫花有些沉不住气,心里纠结着要不要放弃。
毕竟,把时间浪费在一个没有价值的说书人身上,是谁都不可原谅的。
这时,一个锦衣人打马,从小叫花擦身疾驰而过。
他的马高大雄壮,四蹄生风,鬃毛油亮,马尾随风狂舞。
铁蹄踏着黄土地,发出强力有节奏的声响,仿佛整个大地都为它的奔跑而颤栗。
后面跟随着十几个身束劲装的黑衣人,十几匹快马卷起滚滚烟尘而去。
他们在李老头的跟前拽住马缰绳,让狂躁的骏马迫停了李老头祖孙俩,十几骑人马围着祖孙俩团团打转。
出事了?杨禹心里嘀咕了一声,连忙迈开大步向前赶。
“老东西,方才是你在八方居说冯老四的坏话?”为首的一个留着两撇修剪得异常精致的胡子,恶狠狠地说。
那人身形圆润,富态十足。他十指如春笋,白白的,嫩嫩的,明眼一看,就知道这是一个富甲一方之人。
这个人是十分爱惜他的手指,因为他的刀鞘选用上乘的金丝楠木,外层以紫金镂空花,手柄是象牙材质,精心打磨得凝滑如脂。
因为只有这样刀把,才能好好的保护他那吹弹即破的手指,不被毛刺擦伤。
不过,像他这种锦衣玉食之人,通常是不会轻易在江湖上抛头露面。奇怪的是,他竟亲自带着一帮凶神恶煞之徒,前来跟一个说书老头找晦气。
这的确是一件奇怪的事。
“是老朽说的,那又怎样?”李老头眼皮也不抬,没好声气地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