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外门来了个小厮,名叫平敦,也是裴晏危送来的,五官周正、端方机灵。
桂米去接了平敦过来,沈拂烟正好写完催宣文央和离的信,便差了平敦过去送。
平敦一路来到左相府,还以为会遭受白眼刁难,毕竟自家小姐与宣文央的和离闹得实在不算好看。
谁知门房听闻他是沈拂烟的人,竟然笑着将他放了进去。
平敦被带到宣文央的院子外,仆从正要进去通报,院内袅袅走出一个女人。
“怎么有外院小厮?”
许梦玉皱眉盯着平敦。
“沈大小姐派我来给宣二爷送信。”平敦不卑不亢地挺直腰杆。
“沈拂烟?她都和离了,还往这送什么信!”许梦玉沉下来伸手,“交给我吧,我拿给二爷。”
平敦有些犹豫:“我家主子说要送到宣二爷手上。”
许梦玉顿时火了:“她还真是阴魂不散,二爷被和离那几十板子打得下不了床,你给我,我自会转交给二爷。”
说着说着,她想起这些日子宣文央的魂不守舍,越发怀疑沈拂烟是否要借着信同他藕断丝连。
眼见许梦玉要上来抢,平敦皱了皱眉,只好将信塞给她。
来前沈拂烟嘱咐过,若在相府遇到阻碍,不用硬撑,首要便是保护好自己,这信就算送不出去她也有其他法子。
许梦玉得了信,放入袖中往屋内走去。
屋内,宣文央坐在软榻上,一张俊脸透出菜色。
他的伤好得差不多,只是一走路便扯得腿臀疼痛,只好日日养在房中。
“外面有何事?”
见许梦玉神色有异,宣文央问。
“是不是拂烟的回信来了?”
他眼中有些希冀。
“没有呢,是娘院子里的人过来送了些药。”
许梦玉眼也不眨一下,直接撒谎道。
那日宣文央趴在床上写下一封信,追问沈拂烟是否是当年的笔友,又表达了自己的悔恨之情,信中言辞恳切,希望她回来与他重归于好。
可惜那信送出去后便石沉大海,宣文央只当是沈拂烟还在气头上,不肯理自己。
他们鸿雁往来时都能谈到一起,要是沈拂烟肯回来,他必定将她奉为珍宝,再也舍不得对她说一句重话。
看着宣文央怅然若失的神情,许梦玉暗暗咬牙。
沈拂烟这个贱人,全须全尾的和离后还敢回来舞到她面前!
若非她是罪臣之女,沈拂烟怎么会骑到她头上勾宣文央的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