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在隔壁,你独自去。”
沈拂烟脸颊一红,重重咬了“独自”两字。
她拍开裴晏危的手,仰起脸来:“自己的生辰,自己都不记得了?”
裴晏危神色一怔,眼中闪过一丝晦暗,仿佛装满了无边无际的黑夜。
“我忘了。”
他语气夹杂着冷意,复而攥住沈拂烟的手,手指有些冰凉:“是钟潜告诉你的?我在京中不过诞辰,旁人皆不知我的生辰。”
沈拂烟见他面色不太好,猜想恐怕是同他的父母有关。
毕竟他的祖母是谢家女,坟墓却是闻鹤山人在打理。
裴晏危的父母,似乎在这世间烟消云散了般,未留下一丝痕迹。
“是我向钟公公问的,你莫怪罪他,”她怔忡一瞬,展眉笑道,“以前不过,是没有我,如今不过也不行,因为我的贺礼都已备好了,况且,若没有这一日,我与你如何在世间相遇?开心些。”
看着她巧笑嫣兮的模样,裴晏危眉宇间的阴霾散了些,朝她颔首淡笑:“有劳公主烦心,是什么?”
沈拂烟笑着摇摇头。
“既是贺礼,自然要到生辰当日方才能瞧见,裴都督快回房吧,早些歇下,迎接明日清晨。”
她将裴晏危退出房间,随即从布置好的床下取出一个精致的木盒,眯眼笑了起来。
这些东西,裴晏危定会喜欢的。
裴晏危一贯浅眠,在这全然陌生的宅中,却一觉睡到了天亮。
听见房内动静,钟潜很是紧张地守在门口,朝身边的两个心腹使眼色。
待到房内唤人,他率先垂首走近,低声小心翼翼道:“都督醒了?”
预想中的狂风骤雨却并未到达。
裴晏危赤脚着地,长发如墨倾泻在雪白里衣的褶皱间,双眸沉静,看不出一丝阴郁之意。
“都督今日……”
以往每年这一日,裴晏危从睁眼便满身戾气,钟潜要万分小心地伺候,今日真是奇了怪了。
他转念一想,便想到了如今的变化。
都督有了长乐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