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晏危侧过脸,白玉似的脸庞轮廓如雪山辽远。
“没出息。”
他轻轻睨了钟潜一眼,拢着袖口慢慢踱出房间。
虽说房间就在公主寝室的隔壁,但这府邸颇为壮大,就这两个房间,便隔着一个院子大小的花园。
裴晏危一步步沿着花园路走,心底渐渐升起一点轻快的感觉。
仿佛今天真的是什么好日子。
待跨过花园尽头的垂花门,裴晏危罕见地愣住了。
无数奇花葳蕤瀑布般泄在庭中,在晨曦下熠熠生辉地绽放着勃勃生机。
最美的,还是一袭粉衣湖绿裙,站在其中的女子。
她轻轻一笑,在裴晏危眼中便是百花失色。
“晏危,岁岁春无事,相逢总玉颜。”(注:出自明末清初屈大均《赠尹子生日(其一)》)
裴晏危看着沈拂烟捧着的木盒,一时不知自己的目光该落在何处。
沈拂烟披着一件柔软的粉白罩纱衣,大片的曦光将她雪白的肌肤染成了淡淡的金色,裴晏危觉得自己的血液瞬间就疯狂涌动起来。
他动作起来自己都未准备,等沈拂烟回过神来,已经整个人被禁锢到了男人的胸膛前。
“玉儿……玉儿……”
一声声低低的叹息在耳边拂过,沈拂烟脸颊烧红,摸索着握住他拦在腰间的大手。
“小心你体内的毒……”
她感受到裴晏危的热度,羞赫之余,更多的还是担忧。
“嗯。”
裴晏危缓缓抚着怀中人,下人们全都退了去,此地只余两人静静伫立在盛放的花团锦簇中。
半晌,他抬起头,看着沈拂烟微红汗湿的脸。
虽然她一直都是这样美丽闪耀,可这种满眼只有他,整个人都为了他悉心打扮的感觉,还是让裴晏危手心直颤。
恨不得,把她拆骨入腹,整个人吞进肚中,永远只属于他一人。
这种念头,只是想想,血液便汨汨从脖颈中流淌,令人血脉贲张。
“来拆贺礼。”
沈拂烟见他额角青筋都绷起来了,连忙退开一步,端起手中的盒子。
“真是令人期待已久。”
裴晏危眸子清黑,修长的手指灵活解开盒子上系好的红绸,轻轻揭开盖子。
“这是……”他执起一个精致的靓蓝卷云螭吻香囊。
“这是我亲手为你绣的,”沈拂烟抿嘴弯唇,又揶揄道,“独一无二,别再抢钟公公的了。”
裴晏危眼中闪过惊讶,不动声色地攥紧那香囊,捏着她的下巴啄了一下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