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林瞥一眼棋局笑一声,“让你好好下棋你非不听,总思量人家洪辰溪作甚?左右他不会武,还能阻了我们不成?”
许宴知闻言低头去看棋局,心下一凛,这局势乍一看是白子占了上风,对黑子步步紧逼,实则在逼近途中已然露了破绽,黑子便可趁机扭转乾坤,直逼白子中腹,就好比敌人已经逼到皇城门口自己却丝毫未察觉危险。
她垂眼,“此次我们领旨带兵前去,可我们并不了解溱州。”
沈玉林当即明白她言下之意,蹙眉,“不一定,这只是棋局。”
许宴知抬眸静静望着他,“嗯。”
他们走的是官道,行程快。
夜里在官驿下榻,明日一早继续启程。
沈玉林当晚请了士兵喝酒吃肉,同他们混到一处去,到底是带过兵上过战场的,这些人对他本就倒没什么不满,瞧着他不顾侯爷身份同他们玩闹到一起且酒量好、行事豪迈他们心中更是对他敬上几分。
付白和张戬得了允许一早就混进去喝酒吃肉了。
许宴知没掺合,只是撑在二楼扶手边望着他们欢笑,笑一声,真不愧是将领之后,就是统领士兵的料。
她突然瞥见有一人端了饭菜上楼来,正要往洪辰溪房中去。
她皱了眉,看此人装扮不像侍卫倒像家仆,她又望一眼底下豪爽喝酒的众人,想到洪辰溪本就不会武,底下这群人一早就心中不服,如今又带了个家仆伺候,难免会被他们瞧不起。
洪林端着饭菜经过许宴知,他不知许宴知心中所想,微微俯身,“见过许大人。”
她笑,“洪大人现在才用晚膳?”
洪林回道:“少爷他练字误了时辰。”
她点点头,又道:“今日怎么不见洪大人来送送?他老人家倒是放心。”
洪林愣了愣,只是摇了摇头,“许大人,小的还需给少爷送饭。”
许宴知这才摆摆手放他,“去吧,告诉你家少爷,途中若是遇了危险莫要逞强,先护好自己的安全,旁的人怕是没空救他。”
洪林闻言皱眉,他道许宴知此话是故意嘲讽,刚想反驳时却对上许宴知的双眸,只见她眸中没有半分轻视,而是认真且清明。这话被她说得不见讽意,反而是真心实意说的。
洪林张了张嘴,隐了原本想说之话,只道一声,“多谢许大人提醒。”
洪林之后许宴知仰头望天叹一声无趣便回屋去翻看溱州相关案卷。
“大人,用晚膳吧。”
洪辰溪闻言轻缓搁了笔,抬眼便见洪林眉宇含着疑惑微怒,他轻问:“怎么了?”
他行至桌边坐下,洪林一边为他布置碗筷一边道:“没什么,只是来时碰见许大人了。”
他抬眸,“许宴知说什么了?”
洪林说:“他问了少爷为何现在才用晚膳,我说少爷练字误了时辰。”他张着嘴,有些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