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再杀了我吗?”
梁川摇头,“没有。”
他继续道:“我接到的命令是取代将军,并没有要对你出手的意思。”
许宴知蹙眉,“为何?”
他摇头,“这不是我该知道的事。”
许宴知随手捡起一块石子扔进溪水中,嗓音有些缥缈,似是要随流水而去,“你真要杀了将军吗?”
耳边是流水声,迟迟没得到梁川的回答。
她叹一声,又道:“覃副将同我说,你与将军的情意深厚,绝不会是你。”
“为什么?”
梁川并未回答,从怀中拿了块玉佩扔给她,“这是柯相的私佩,我不信他,怕他出尔反尔便向他讨了信物。”
“他让我杀了将军取而代之后为他所用。”
许宴知摇头,“这说不通,你不在京城,此时为他所用又有何好处——”她蓦地僵滞,抬起眼紧盯梁川,“宋将军若完好,接下来的仗打赢不是问题,李郜必死无疑。”
“但倘若领兵之人是你……”
梁川接话:“那李郜杀与不杀便是我说了算。”
许宴知猛的站起身来,“是柯简之!那这一切都说得通了。”
从前是怀疑,如今是确凿无疑。
“柯简之就是李郜在京城的主子,所以李郜谋反也是听命于柯简之。”
梁川苦笑,“与虎谋皮,是我对不起将军。”
许宴知神色紧绷,脚下加快往营帐中走,没走几步就觉一阵寒凉疾风,紧接着一支箭从了望台射来,直直射向她身后。
许宴知当即回首,见梁川高高抬着胳膊,手中握着一把短刃正对着她。
从了望台射来的箭正中他胸膛。
不对!梁川没理由杀她。
许宴知面色一变当即扶住梁川倒下的身子,“你何必故意寻死?”
梁川喉咙呛血,似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抓许宴知的手,“背,背叛……将,将军,本就该……死。”
他吐出一口血来,“许,许,万佛寺……礼,礼道和,和尚。”他往许宴知手中塞了一把钥匙,他瞳孔涣散,“末,末将……梁川……罪,罪该,万死。”
抓着许宴知的手终是无力滑落。
覃仲领着人连忙赶来,“许大人你没事吧?”
许宴知有些累,心口被压了重石。
开口低哑缥缈,“他没想杀我。”
声音太轻,覃仲没听清,“什么?”
她稍稍扬声,但依旧沙哑,“我说他没想杀我。”
梁川是武将,真要用短刃杀人绝不会将胳膊抬这么高,胳膊抬高便会拖慢速度暴露弱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