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从许宴知遇刺进宫告知时靳玄礼便猜到了她是想以身入局对抗世家,但他并未明说而是顺着她的计谋找出一个人来借查案之名推动事态发展。
只是凑巧靳玄政在场主动接下了这个案子。
其实查案之人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要顺着计划而走查到韩家头上。
他二人实在默契,不明一言就能看懂彼此计谋。
靳玄政一阵无力,泄气坐下,“孤还以为孤终于能帮到父皇和你了,原来孤成了推你入局的关键。”
他低着头,话音低沉,“可是宴知,这未免对孤太残忍。”
许宴知静静看着他,半晌道:“是殿下帮了臣。”
靳玄政猛地起身,一抬眼是泛红氤氲,双手紧握成拳,近乎是吼出来,“是毁了你!”
他情绪激动,“你明知道他们一旦出手必要置你于死地,届时你会如何?”
“他们巴不得毁了你,你一旦入狱就只能任人宰割,他们世家折磨人的手段花样百出,或许你会被剜眼,亦或是被打断手脚,你会受刑,到最后千疮百孔,连死都是奢求!”
他浑身发颤,胸腔剧烈起伏,豆大的泪珠滚落下来无声砸入地面,他紧绷着身子,“你不要命了吗?”
许宴知一顿,站起身朝他靠近。
他紧盯着许宴知却是往后退了几步。
许宴知见状不再往前,她道:“此局......只能是臣。”
平和且残忍。
靳玄政连连摇头,“孤不明白,为何父皇不拦你?”
“因为他是帝王。”
许宴知居高临下看着他,眼眸是平和的,却淡然到凉薄,“殿下,你当明白你父皇有他自己的责任,臣也有臣的责任,逃是逃不开的。”
靳玄政几近崩溃,带着哭腔:“可你真的可能会死。”
“臣知道。”
三个字,如刀般生剜人心。
“你们!你们!”他激烈喊着,眼泪一瞬决堤,“对孤未免太残忍。”
许宴知重新朝他靠近,这一次他没有再退,而是无助的耸动肩膀低声哭泣。
她蹲下身抱住靳玄政,“殿下,是臣的错。”
靳玄政揽上她的脖颈放声大哭,“你们,你们明知孤一直想帮衬父皇,一直想保护你,可你们却让孤亲手推你入局......”
“为什么?为什么要让孤知道这些?”
“你若是骗一骗孤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