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戈成说完,站了起来,走到新城县县令左勇仁面前。
“左大人?”
“呃呃,许大人?有何吩咐?”
左勇仁立刻站了起来,对着许戈成拱手。
许戈成拍了拍他的肩膀,“听说左大人家财万贯,甚是富庶啊!”
左勇仁脸色一红,额头上渗出一层细密的汗水来。
“哪里哪里,大人莫要听信传言呐!”
许戈成说道:“每年户部收上来的钱粮税赋,我都有审验。我记得新城县共有人口十四万五千七百多口人,各成色的田亩是八万七千二百多亩吧?”
左勇仁连忙道:“大人好记性,说得不差!”
其他几个知县听到许戈成报出来的数目,也是一惊。
哪个官员还记得这些?
只有那些干实事的清官了!
清官?这些县令可就有些怕了。
不怕你爱钱,就怕你不爱钱!
你不爱钱,我们怎么贿赂你?
不能贿赂你,我们这些做下属的,那怎么敢拿下面人的钱?
看了看其他几个知县的脸色,许戈成继续道:
“去年,新城县缴纳税银是两万七千两,各类米、粟是二十一万担多。你们这新城县,是个好地方,你能贪那么多,也是合情合理啊。”
听到这话,左勇仁连忙跪下,“大人恕罪,卑职知罪!卑职这就把往年收的一些吉利钱给您送来!”
许戈成摇摇头:“不不不,本官这里不是都察院,不是锦衣卫,不管你们过去的贪赃枉法。”
“本官只有一条,你们要记住了!谁也不能在工商税的事情上贪污分毫!”
“谁要是敢借着工商税的名义,搜刮商户的税银,虚报商户的营收,不用等锦衣卫来抓你们,本官就先把你们押入大狱!”
“都明白了吗?”
县令们纷纷跪下,齐齐磕头。
许戈成满意地笑了。
“都明白了就好,回去办吧!哪个县先办成了此事,我这府尹衙门少尹的位子还空着呢,到时候,谁能坐上去。就看你们的本事了!”
八个知县从府尹衙门出来的时候,心里都直打鼓。
“常知县,如今这回,府尹大人是要动真格的了!咱们就收收心,好好把这事给办了吧!”
被叫做常知县的那人,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
“不成啊,我看新来的这个府尹大人不好对付!这临安府我是感觉待不下去了!得走走门路,让户部给我调任其他地方去!”
“这样,既能躲开了工商税这档子事情,也不用在这么个大人手底下办事。这拿钱,也能拿得安心一些啊。”
“常知县这倒是正法子、好主意!如今这锦衣卫查抄贪官污吏实在是过分!”
“指不定哪天就落在你我头上了!咱们啊,还是离了这临安府,再寻个安逸地方吧!”
县令们胡乱商量了一通,各自坐上马车,在府尹衙门前散开了。
翌日,临安府八县的各个路口,都已经贴出了告示。
临安城棚桥边儿上。
告示长达二十多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