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她爹这次又是背着她,跟这对母子一早商议好的,就等着她点头了。这让她心里颇不是滋味。
想来他们没能提前预料到的,是凤筠竟然给昙舒准备了田产、庄子、商铺等大礼,因此昙蕊看到后又心动了,舍不得让昙舒拿这些实实在在的东西换她自己一个名份,所以这才急着让昙舒反悔。
可接自己的母亲回府,已然是昙舒多年来的夙愿了,此刻一朝高中,好不容易可以拿自己的功名为母亲换来一个正名的机会,他怎么可能放弃?
“长姐,我求你了,就让我小娘回来吧!”他膝行一步,手扯住了凤筠的衣角,满脸恳求,“她可以住在我的院里,绝不碍你的眼!”
凤筠心里烦乱,本想一脚将他踢开,可低头看到他左眼下方那一道浅浅的疤痕隐约泛着亮光,竟是被眼泪打湿了,她这一脚愣是没踹下去。
“你们一早商量好的,又来问我做什么?”她丢下这句话,用手拂开庶弟拉着自己衣角的手,怒气冲冲地走了。
昙舒呆愣着跪在一地狼藉里,望着她的背影,一时间缓不过神来。
……
夜色深沉,不见月光。
凤筠借着烛光坐在桌边,撑着一边脑袋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妥妥来了,手里还捧着那只木匣子,只不过匣子的一角已经磕裂了。
看她小心翼翼站在旁边,觑着自己的脸色,却什么也不敢说的模样,凤筠主动问道:“什么事?”
“这里面是……是那几张地契……”
凤筠不耐地摆摆手:“我送出去的东西哪有要回来的道理。他爱收不收,不收就拿去烧了!”
妥妥“哎”了一声,转身捧着盒子就往昙舒的院子去了。
凤筠反倒愣了一下:这小妮子怎么这个时候倒变聪明了?看她跑去找昙舒的背影,一蹦一跳地,还挺开心。
昙舒挺会哄这小丫头高兴的,这点凤筠一直知道,但没想到妥妥胳膊肘都开始往外拐了,这下她更闹心了。
没想到闹心的事还不止这些。
眼看着都到后半夜了,凤筠也换好寝衣准备睡了,偏偏这个时候妥妥又跑了回来,急声道:“小姐,小姐!舒少爷……他,他喝多了,嘴里一直说要你过去,谁劝都没用,你快去看看吧!”
凤筠背过身面朝床里,已是极为不耐烦:“他之前不还好好的吗?”
妥妥眼神躲闪,小声嘟囔:“刚刚我们几个……又在他院里喝了几杯……所以……”
凤筠拿被子把头蒙住:“不能喝还喝这么多,活该!”
“小姐!”妥妥扑到床边,推了推她的身子,“舒少爷他醉得厉害,还不肯喝醒酒汤,照规矩,明日他可是要进宫谢恩的,这可怎么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