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娑没有回头,只不知,她的手指轻轻拨动了一个什么,那妖龙,合着席卷而来的凡人,便只是横在空中,再无动弹,如同跌落一个时空的缝隙之中。
而在这一瞬,那些人张开的唇口之中,一道道血色红线,再次显现出来,顺着天光蔓延出去,直向她们此时将要去到的目的地。
这个画面,如同一把滴落了美人血泪的琴,弦弦隐约丧鸣;又像是机杼之上一根根排开的丝,织着一幅残阳图景。
这轮晨起朝阳,似升非升,似乎也被这样诡异场景吓到一般,同样跌入了那道时空缝隙。
迟娑听到身后三人的脚步声已经一致,淡然回道:“先如此吧,待阵眼之中,看一看能否会一会那位‘仙师大人’再说。”
听此之后,阿月低声向淳于慕道:“你们跟着一道去,待会儿,不知道又是一番,怎么样的血雨腥风,你们,当然还有我,尽量不要给师傅拖后腿。”
迟娑走在前面,听到了阿月的低语,没忍住笑了出来。
接下来的这一场,是个什么境况,此时莫说算一算,连猜,且无从猜起。淳于慕见这师徒二人,却似举重若轻,还有闲情趣语一二,当然看阿月的眼神肃然,或许她并非玩笑。
只是想来,多思无益,便顺着阿月这句话,道:“是啊,我与弋兄,比之二位不过一切拳脚功夫,若待会儿有性命之忧,还要请阿月庇护我们兄弟二人,在下先行谢过了!”
说完,朝着阿月揖了揖手,拜的阿月竟然还有些受用,心中有着要去办大事的豪情,还有被淳于慕捧着的一点雀跃。
但是淳于弋,却没有这样,佯作轻松的雅致,心中是如往昔带兵打仗时的谨慎,将所有的细枝末节,来龙去脉想了一遍,如同在沙盘前,推演敌军可能的进攻一样,此时也誓要将背后的阴谋筹算推个一二。
他不愿意自己只是一个需别人保护的弱者,他一直都是那个顶天立地的人,也是想要成为那个保护别人的人,哪怕是能摸出一丝脉络,于她能有助益。
虽然在迟娑面前,他的想法天真可笑……
“迟娑姑娘在进入阵法之中时,已经算到有人追踪来此?”淳于弋终于找到了一些不对劲,突然问道。
“是。”迟娑脚步未停,但是回答,停顿了一下,在等淳于弋接下来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