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连败三场,自诩输得起的谢安宁忍不住撇嘴,哪里还有心思再被虐,直接就道:“你还是自个儿玩吧。”
“???”石原卿一愣,讶道:“姐姐生气了?”
“有什么好生气的,我又不是技不如人,”
谢安宁当然不会承认,瞥他一眼,自顾自给自己斟了杯茶,道:“主要是阳光太刺眼,遮挡了我的视线,所以我……”
“定是如此,安宁姐姐棋艺高超,是我不如你,”石原卿笑道,“毕竟,我的棋艺,都是姐姐手把手教的。”
“少给我戴高帽子,”谢安宁也笑,到底没忍住,带着几分恼火道:“我都输一下午了!”
一下午!
说着,她撂下茶盏站起身,想出门晒晒太阳,懒得跟他说下去。
然而,在路过对面的人时,被扼住了手腕。
石原卿盘膝坐在软榻上,仰着头看她。
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眼神。
似惊、似喜,又带着几分狐疑、最后变成极为认真的专注审视。
专注到像是要透过她神情,去判断什么。
被这样的目光看着,谢安宁有些发毛。
入大狱那晚,都没有生出自己是个无所遁形的犯人之感,愣是在他的视线下,生了出来。
她惊觉,面前男人官拜从三品刑部侍郎。
还是不到而立之年的刑部侍郎。
当今陛下是明君,任人唯贤,天子脚下藏龙卧虎,想要出头,没有远超同僚们的才干,没有敏锐的洞察力,怎么能步步平稳高升?
在谢安宁浑身发毛之际,盯着她看了良久的 石原卿像是总算确定了什么。
那张俊俏的面上绽出一个大大的笑,眨了眨眼,道:“安宁,我怎么觉得,你有点喜欢我了。”
“是我不好,”他语带懊恼,“是我总想在你面前好好表现,让你知道我各方面都不差,以至于太过争强好胜,叫姐姐生气了。”
虽是头一回追求姑娘家,但多年暗恋经验在,外加贵妃娘娘的一番点拨,还有这几日的实践结果,石原卿对此还是很有一番心得的。
温柔小意的捧着、哄着,最好把心爱的女人溺毙在他的温柔乡里,什么也不想。
对他安宁姐姐这样心性坚毅,清冷如月的类型,更是要死皮赖脸的缠在她身边。
一点缝隙都不能留,用尽一切手段挤进她的世界,不断出现在她的眼前、最后进入她的心里。
他既然想打动她,那总要展现出自己的优秀。
只是,没想到会见到她因为输了几局棋而心生恼意。
谢安宁自己也没想到。
毕竟,她的确是一个特别输得起的人。
从前,出门赴宴时,无论是投壶还是马球之类的比试上,她经常跟交好的夫人们一起,真金白银赌上一把,数额再大,也从未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