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到的两人骑马继续向北去了,马车旁刚才被喊‘二当家’的汉子又道:“樱子,下马歇歇吧。”
两人甩镫离鞍下了马,只听另一人道:“三叔,咱忙了半宿,大车也够使了,这车在赶夜路,备不住家里有急事儿的,咱还是给人家留下吧?”说话的人一身男人的衣裳,开口却是个年轻女子的声音。
秦虎借着阵风吹动高粱的沙沙声,早就时停时缓地爬到了离两人十来米的洼地里,刚才他们四人的对话,秦虎听得真真的,一时无法断定这些人的来路,就静静地爬在满是露水的草稞子上侧耳细听。
最先开口的男人叹了口气道:“樱子,这年头做好人难啊!这车马怎么也能换些钱,一千多斤高粱是定准儿的,你说咱不要了?”
“三叔,咱还是先忙四叔他们的伤吧!”年轻的女子坚持着自己的意见。
男人拍拍巴掌,可惜地道:“唉!跟你爹一个脾气,瘦驴不塌架,越穷气儿越粗。你这不过日子的性子,将来嫁不得穷人喽!”
这女子听这‘三叔’打趣自己,气鼓鼓地道:“嫁不得人就不嫁!三叔,俺爹要在…”
“得,得,这车咱不要了,不要了!丫头,别提你爹啊,让叔心里难受。瞧,你奎叔他们过来了。”那汉子上马迎了过去。
秦虎伏在草稞子里,也听到了后面的动静,稍稍支起身子,又举起了望远镜。过来的队伍大约有三十多人,都是步行,队伍里还有两辆大车,队伍到了近前,秦虎看的清楚了,前后车上躺卧着四个人,看来是受了伤。这些人在秦虎的马车旁匆匆而过,队分两列护住中间的大车倒显得颇为齐整,虽然身上的衣服各异,但每人都打着绑腿,队伍走起来默默无声,三十多人刷刷的脚步声给人一些肃杀之感,就是这种感觉一下子就提起了秦虎的兴趣,这是哪只绺子的?看上去是经过长期训练的样子。
队伍过去了,可刚才车前跟那女子说话的汉子在马上可没动,他不动秦虎也就等着,还以为最终他还是要赶着自己大车走的。估摸有五六分钟,后面又有一骑慢跑着跟了上来,只听车前的汉子问道:“满囤,后面可有情况?”
马上来人手里拎着一杆长枪,回道:“没有!通远堡就十来个巡警,发现咱也不敢追,等弟兄山的奉军得了消息,咱早过了草河口了。咦?二当家,这车不错,哪儿弄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