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目光又随着此番话挪至上首玄服之人身侧。
女子淡黄宫装长裙,发上斜插镶金翡翠步摇,潋滟水眸往沈玉容面上一扫,轻笑启唇:“若沈姑娘是真心求教,妾自然不吝赐教,可沈姑娘不仅不与妾行礼,还直勾勾地看着妾,妾不喜与这般姿态倨傲,言行无状之人打交道,如今自然是不愿赐教。”
陆小桃本在太子身侧坐的好好的,只待夜宴结束回去休憩明日回京,奈何她如此低调,那位手下败将还要对她不依不饶。
这几日她忙着与太子培养感情,倒是忘了去找她的麻烦,她却是送上门来了。
若是在京城,陆小桃还不敢如此肆意,可这是在江宁,她知晓太子最大,自然要给沈玉容厉害瞧瞧。
四处已哗然,沈玉容面色大变,咬唇僵硬立在原处。
席位上的卢娇然见此,忙望向太子,只期盼他能给沈姐姐解围。
可太子只是轻描淡写地一瞥,便收回目光。
卢娇然面上着急之际,袖口已被轻轻一扯。
她当即平复心境,将眸光落于身侧女子。
沈玉容攥了攥掌心,好在度过最初的波澜后,她很快平复下来:“奉仪说笑了,臣女……”
话还未说罢,上首男人已经摆手,语气并无情绪:“既然奉仪如此说,你听着便是,还准备说何?”
遽然间,沈玉容直直望向眉目已微微有些不耐之人,恍惚间,她感受到四处落于自己身上或揣测或莫名的眸光。
卢琸见她还想说些什么,急忙收起若有所思之绪,慌忙开口:“是,今日之宴乃是为补偿奉仪未办的赏花宴,自然一切以奉仪为重,倒是老身糊涂了。既如此,沈姑娘,你快些落座,共赏今日之宴。”
沈玉容已忘了自己是如何落座,只知再回神时,身侧的卢娇然正一脸担忧地凝着自己。
“沈姐姐,你说的没错,太子确实不是个好人。即便他变心了,亦不该如此对待你。”
她声音说的极轻,只有她,卢沛柔和沈玉容能听到。
只是她还未说罢,便已被一旁的卢沛柔掐了一把。
卢娇然立刻转移了视线,自父亲入狱的半个月来,她亦成长了很多,自然不敢再像从前一般任性。
她悄悄望向上首那个男人,竟看到他抿着唇夺过奉仪掌中的白玉酒杯。
杯里盛着的乃是母亲专为此夜宴而定的清酒,由甘洌清泉与成熟谷稻酿造,虽不奢华口感却极妙,轻嗅幽雅醇厚有淡淡粮香,曲香自然味正,让这位奉仪起了品尝之心亦很正常。
小酌一口并不影响什么,只是太子竟让奉仪滴酒不沾,便像戏曲里所言,是个独断专行,霸道自我的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