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当时还不觉得有什么。孟炎身为话事人近侍,诸事琐碎,且当时他们遭逢劫难,兴许是回了孟家后还未来得及写下,便殒命了。”孟仁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起来。
见孟炎名下没什么旁的记载,孟仁又翻看了当年其他弟子的职责分配,倒是都有具体事宜。
孟仁便有些纳闷。要说起来,大家伙都受了重伤,回了孟家应也来不及记载,就算大家伤势不一,那记载亦应参差不齐。怎的除了孟炎,又都有?
孟仁想了许久,安慰自己,许是后人补上的,又或是出发前,按分配提前写上的,孟炎的职责过于琐碎,先未曾写下。
他瞧着这些陈年书册,都积着厚厚一层灰土,想来是这几年都无人翻看。都是些无人想要记起的悲痛往事……
那这些疏漏也想得通了。
“离了书阁后,小的左思右想,心里还是有些不踏实,毕竟这都是小的的猜测。一时没旁的线索,小的就趁夜里去墓地瞧了瞧,想看看有没有发现。”孟仁喉头动了动。
孟家分支待孟仁十分客气,他虽不是贵人主子,好歹是孟修云身边的。孟仁进出十分自由,他夜里悄悄出门,并未发觉有人跟踪。
孟仁十分谨慎,他想着去墓地,是觉着当年涉事之人,全都重伤不治,未留下丝毫交代,未免太过巧合,会不会有人事后被谋害?
为此,孟仁还备了些验毒的验伤的器具,鼓鼓囊囊一大袋子。
当年那些弟子所葬之处,离近几日他们安置弟子的墓地所隔甚远。说白了,陈年旧事大家不愿提及,甚至当年好些人是举家出事,若不是分支族人清明时分照看一二,这些坟茔不一定比孤坟好到哪里去。
这倒是方便了孟仁,压根不用担心有人巡守。
孟仁趁着月色,摸到了孟炎的坟头,他的名册最为蹊跷,便由他开始。
孟仁小心挖了好一会,好不容易推开泥土,撬开棺材,结果却傻了眼。
“小的做好了准备,他保不齐是被毒死药死的,好死无对证。没想到小的开了棺,里头只有石头,没有尸身。”孟仁撇嘴道。他似是想起了那夜的细节,缩了缩脖子,他灌了杯热水下肚才好些。
孟仁杵在棺材边,还以为自己被鬼迷了眼。他运了一个周天的气息,心神澄澈,月色如水,四周不刮风不落雨的,怎么瞧也不像是闹鬼了。
他又在四周摸索了好几遍,这就是孟炎的墓地,没错,也没人重名。
孟仁眼见没有头绪,趁着夜色,将孟炎的棺材和墓地填了回去。
他回了住处后,百思不得其解。看痕迹,这墓地近几年都不曾有人动过,所以问题出在几年前。
思及此处,孟仁打了个冷颤,难道当年孟炎没死?可是众目睽睽下葬了下去,不会有假。
难道是他的尸身在下葬后被人偷走了?又是何意?
眼见没有头绪,孟仁趁着选举话事人,好歹有由头多待几日。这几日里,他旁敲侧击在分支里头暗中打探,不知是巧合还是什么,当年的老人都慢慢被打发走了,现在分支里伺候的下人,都是近几年才入了府,待了最久的也才四年。
“小的觉得,这其中定有蹊跷。公子,小的总觉着,孟炎会不会还活着。”孟仁忐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