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黄眼眶泛红,身体微微发颤,强忍着哭意回道:“禀陛下,血燕盅是柔良娣送来的,说是得了太子赏赐,便来借花献佛。太子妃便将安神药丸放入其中,饮了半盅便...”春黄哽咽住,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她用袖子擦了擦继续道:“太子妃,太子妃饮了后便觉腹痛,待太医到时,便出了许多血...”
皇帝长长吐了一口浊气,轻轻转动大拇指上的玉扳指,扫了一眼泪流不止的春黄,望向姜易安道:“你说,红花与麝香是在这安神丸里,还是这血燕盅里?”
江燮心里一惊,皇帝的意思是让姜易安来当这判官?姜易安定会不假思索指向血燕盅,可皇帝多疑,他怎会轻易言信...
他起身,走到姜易安身侧,向皇帝躬身行礼道:“陛下,新妇虽略通医理,可此事关系重大,还是请三司勘验较为妥当。咳咳咳...”江燮垂首捂着嘴,又是一阵咳嗽。
皇帝瞪了眼江燮,朝他摆了摆手,道:“没你的事,去坐好。”
江燮拱手又道:“陛下...咳咳咳...新妇...”
姜易安柳眉微蹙,她踢了踢江燮的腿,朝他挤眉弄眼道:“叫你坐下,还不去坐。”
江燮猛的扭头看她,低声道:“你...咳咳咳...”
姜易安叹了一口气,咬着嘴唇,双手叉腰瞪了眼江燮,对司徒宽道:“师父,你给他看看罢,可不能吵到太子妃。”
“你!”江燮急赤白脸,整张脸都通红。
司徒宽道:“好,好。”他对江燮道:“澜王,你过来坐。”他对江燮微微点头,又指了指他方才的位置,目光里有几分深意。
江燮无奈只得又回了原位。
皇帝轻轻笑了一声,捋了捋美髯,脸上有几分得意之色。
皇后扫了姜易安又扫了眼皇帝,皇帝脸上的笑容,总让她有几分不安,她随即瞥向梅贵妃。她半坐着,一手紧攥着扶手,脸上的恨意未消,若不是被她身侧的嬷嬷紧攥着手臂,恐怕又要上前哭诉一番。
她朝那嬷嬷扫了一眼,一手扶了扶头上的钗子,垂首用帕子掖了掖嘴角。
那嬷嬷松了手,她刚端起一侧的茶盅,梅贵妃果不其然便冲了出去。
她再次跪倒在皇帝脚边,声泪俱下道:“陛下,您万不可轻信那女子啊,她与司徒宽是一伙的,她怎会说药丸有异,一定会嫁祸柔良娣啊...陛下...”
姜易安握了握拳,她侧首细细打量着梅贵妃,心道:这般年纪了,这哭的功夫倒是不减当年呐。
她轻嗤一声,收回目光,垂首拱手答道:“禀陛下,安神药丸里头绝无红花与麝香。师弟一共给太子妃五颗药丸,尚有三颗,可让太医院的大医查验。这血燕盅里的确有红花与麝香,只是嘛...”她顿了顿,朝梅贵妃轻轻一瞥,继续道:“这量太少,不足小产。这点,也可让太医院大医勘验。”
众人闻言,心里都打起了鼓,难不成还有其他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