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哀家不让他们将消息传进宫里。那时哀家知道,哀家剩下的时间不多了,所以,就回宫来了。”
萧妍鼻尖一酸,两滴眼泪落了下来。
萧妍也不知自己为何会落泪,是因为太后凤体违和,还是因为韶安要被迫嫁给不想嫁的人,说不清为什么,但就是心口沉甸甸的,连呼吸都跟着沉重起来。
太后看见滴落在萧妍手背上的泪珠,反倒轻笑了一声:“哀家回宫这些日子,没吓着你吧?”
萧妍抹去泪痕,摇了摇头。
太后望着萧妍的侧脸,好似千万句话想说,刚一开口,却只剩下一阵咳嗽声。
萧妍又将茶盏递到了太后的唇边,却只见一口鲜血咳进茶盏,萧妍端着血水的手颤了颤。
“太后...”萧妍哽咽着,眼泪模糊了眼眶,极力克制着抬手以丝绢擦拭着太后的嘴角。
“哀家有事,要托付于你。”太后握着萧妍的手,有气无力道:“从景琛死的那刻,哀家就明白,皇帝已经疯了,”
听到景琛的名字,萧妍越发喘不上气来,紧紧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太后将目光投向绛紫色的帷幔上,秋日的阳光洒进来,帷幔上生出许多流光,“景离虽非我所出,却自幼养在哀家膝下。
景珩是嫡子,景琛的母亲又是宠妃,景离心思深沉,哀家也不曾见他真心笑过。
后来,景琛的腿没了,哀家便知道,景离已经起了夺嫡的心思。
哀家总以为他会顾念与景珩的手足之情,谁知,景珩竟死在治水的路上,尸骨无存。”
萧妍想起景琛的话,如鲠在喉,抹去脸上的泪,小心翼翼地抬头问道:“臣妾有一事想问太后。”
太后的唇边仍有些血渍,却仍笑得和蔼,目光慈祥,“你直说便是。”
“当年传位诏书上,写的可是...”萧妍咽了一口口水,手心已经被汗水湿透,轻声道:“可是景珩?”
太后释然地笑了笑,点了点头,“他们五人中,景琛原是最出挑的那个,却成了废人。
而景离,哀家与皇上都看不透他,论品学,传位的人选便只有景珩最合适。”
太后说着,又轻轻咳了两声,熟练地拿起丝绢将唇角的血渍擦拭干净,喘匀气后,又说了句:“这事你去问萧景山,他也是知道。”
“父亲...?”
太后笑了笑,眼底满是嘲讽,“若不是为了你父亲是萧景山,皇帝怎么会费尽心思也要娶到你,为了你们的婚约,他做了多少事,你也都是知道的。”
萧妍的嘴角泛起一丝苦涩,原来真相叫人戳破是这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