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未至,梦乡被雨淋得冰凉,冻得赛尔睁开眼,看向侧卧在身旁的姐姐。他撕好卷纸,把纸巾铺在姐姐的嘴角,免得哈喇子继续淌、浸湿了整只枕头。
他悄悄翻到下铺,发现妈妈也是同样。有时候,他得说,梁人的俗语就是准——外甥随舅,侄儿随姑。姐姐这马虎的性格,怎么看都不像叔叔和阿姨,倒是与妈妈完全吻合。或许,这就是基因遗传的魅力吧。
当然,他并非暗指妈妈太幼稚,只是略微感叹,嗯,略微感叹。
他轻轻地走出卧房,还没进卫生间,便看到格林小姐坐在沙发上,过夜的棉被也早早叠好。
“文德尔,醒了吗?”
“伊利亚姐姐,早——”
他忙热了牛奶和面包,请格林小姐先行饱腹。等进入卫生间,见到从酒店拿来的一次性牙刷,他不免拍拍手,暗暗夸朋友的心是够细致,替他省去不少麻烦。
用完早餐,朋友的请求还是拘谨:
“文德尔,我想陪你走走…我们出去逛逛,好吗?”
虽说拘谨的格林小姐与平日相差甚远,可他知道,并非每个人都是自来熟,还是顺应对方的习惯为好。更别说,或许这拘谨才是朋友真实的内在——尊重,永远是最得当的态度。
既然如此,就尊重她,陪她逛逛吧。
看啊,朝晟的乡村,和格威兰的格调不甚相仿。没有大型的农场,牛羊也是散养,至于猪和鸡鸭、大鹅?猪多是圈在林地,往丛林边沿一望,就能看见母猪领着猪仔,在草丛和树荫处拱来拱去;鸡鸭不是在竹笼里,就是在菜地、草丛里闲逛,主人们并不担忧它们会走失,随它们在外面啄大青虫;鹅是最自在的,要么飘在小溪里、优雅地昂着长颈,要么走在青草间的村路上、大摇大摆,见了人便上去蹭。
这不,没走多远,这对赶早的朋友,就见到有个孩子拿着根茅草,在那里挑衅大鹅。小武唤了声,孩子便看过来,扔了茅草打起招呼,还问这金头发的姐姐可是城里来的金灵?
小武正介绍着朋友的昵称和国籍,调皮的孩子却哇哇乱叫。原来,被惹毛了的大鹅啄了来,咬住他的裤腿,还拿大翅膀扑扑地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