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尉抽出教棍指向中士,可中士满不畏惧,反一把握住教棍,将之夺来并拧断。中尉哪受得住此般挑衅,不由面目赤红,把手指扣上扳机,放出狠话:
“你想抗命吗?士兵?”
“抗命,抗命,就地枪毙,”中士爱抚着怀里的步枪,松弛有度,没有丝毫紧张,“您枪毙我吧,亲爱的中尉,亲爱的队长!”
挑起话头的面罩男当起和事佬,拼命消解剑拔弩张的氛围:
“开什么玩笑,两个混蛋!哪管抓的是偷渡客还是圣恩者,灰都的居民都会感谢我们的。”
其余的队员也劝他们灭灭火,毕竟目前是非常时期,待陛下重回王宫,再争论上级的对错也不晚。
“不晚、不晚…”灰都的晚钟浑厚有力,为中士起头,替他哼唱的伏韦仑民谣奏响伴奏,揪紧了每个士兵的心弦,“日暮的高琴科索山,永无夜晚…”
嘶。
一声急刹搅扰了他的曲调。
本就窝火的中尉打开对讲机,骂驾驶员的驾驶证是花了多少钱买来的。驾驶员语无伦次,只说前方有人抗议示威,请他决断如何处置,是否联络…
中尉骂他多嘴,猛地顶开观察舱舱盖探视情况。
原来是一群举牌子的流浪汉堵住了道路。他们不吭声不说话,用歪歪扭扭的文字表述了古怪的需求:
释放非法移民,恢复旧区商铺的营业,立刻,马上。
“开什么玩笑?”中尉开启扩音器,不耐烦地喊道,“讨饭的家伙,海军执勤归队,统统滚蛋让路!”
没有流浪汉让路。他们仿佛全是聋子,听不出中尉的语气有多暴怒。
是的,不止队员里的硬点子胆敢顶撞他,连最底层的蟑螂都视他如无物。中尉的脸色再度赤红,他竭尽仅剩的理性,不是下令开火,而是呵斥流浪汉们散开:
“你们是嗑药磕多了吗?想替非法移民求情,就去找议会的人示威吧!”
中尉实在想不到,这条指明去路的台阶,竟没有一个流浪汉愿意走下去。流浪汉中的领头人咳了口痰,带着浑浊的肺音说:
“你们把他们抓走,我们就没饭吃了,不找你们放人,又该找谁呢?”
“操!你们是从哪个化粪池里冒出来的蛆虫?你们天生没长脑子的吗?抓他们还影响你们吃饭?编借口也想得合理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