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也不是那倒灶孩子,我只是比较有性格。
这就说回到开头,我要改名的事情。
这名字我挺喜欢,可谁知道它的谐音和某种药品相似,很多不知羞的野孩子就以此来羞辱我。
事实上,我倒并不在意这个,哪怕我真叫“杨伟”或者“波奇”之类的,那也没关系。名字只是代号,谁比谁的高贵呢?只是他们聒噪的声音如同老鸦过境,实在让人心烦。
当我把这个难题交给父亲的时候,父亲说:“你该一个个打他们耳光子,打完,我去给你做主!”
他一贯喜欢用暴力解决问题。
我说:“那都是小事,我总不能见一个打一个,我还嫌手疼呢,改了算了。”
我父亲说:“名字有什么好改的!叫了这些年了。你一天到晚把这些不正经放在心上,读书却不行。”
说改名的事就说改名的事,他又扯到读书上。他总不替我解决实际问题,动辄就扯到学习成绩。仿佛我的人生只有学习成绩这一个指标似的,况且他也不是在意学习成绩,我看他只是拿这个去和二叔一家争长短罢了。
我就和我父亲梗上了。
说了三五回,他也烦躁,一气之下,他扬起了饭碗,掀翻了桌子:“你还嫌家里不够乱?你哥哥如今也病了,家里的事情多得数不清,要花钱的地方比蚊子还多,你还来添乱。”
我很平静:“改名字又不花钱,我也不麻烦你。只要你把户口本给我,我去改了就是。”
我父亲依然顾左右而言他:“老子这一辈子,这一辈子没过上舒坦日子,生了你们这两个龟孙,更没好日子...”
我摊开手:“你说改名的事儿就说,老扯别的那些做什么。户口本拿来我自己去改。”
我父亲咔吧一声从地上捡起一根烧火用的柳枝来折断,意思是要对我施暴以示威。
我能吃这亏?——所以我迅速跑到村委去,这次我要把这事闹大才算呢。
村委离我们家,穿越田埂子连三百米都不要。我父亲下炕的时候我就已经窜了出去,一路哭嚎着向前奔去。
我身体从小就很好,跑得奇快,我父亲在后头一边追我,一边威胁:停下!停下!你停下——看我今天不打断你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