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
“还是不能说?”
苍亦初将诗殃看得透彻。单从他眼里就能轻易读出惊慌失措,焦灼难耐。
他果然极不擅长隐藏情绪。
但苍亦初这次不打算放过他,鼻息近在咫尺,浓郁的冷杉与丁香纠缠,不依不饶:“告诉我……”
诗殃原是咬着唇,锁紧眉头怒视苍亦初,却不知何时视线在恍惚间浑浊,呼吸都打着颤,木讷讷看着上方,像只无辜的羔羊。
任人宰割。
“你的名字。”
苍亦初的话,好像一则咒语。
随着双唇开合,诗殃的视线终于失焦,只顾着盯着对方的唇看。
如此近的距离,好像在梦游,又像在索吻。
“我……我叫……”
“你本来的名字,叫什么?”低沉的魔咒下压,悬在诗殃唇上,将触未触。
“……诗……殃。”
啪——
某根弦彻底断开。
诗殃的脸部轮廓当着苍亦初的面发生了改变,一条条皱纹慢慢消失,原本暗沉的脸色也悄悄褪去,逐渐像条刚打捞上岸的透明的鱼。
时间仿佛在他身上倒转,越来越年轻化。
眼皮收紧,露出浅淡的粉,鼻梁翘挺,皮肤细腻地不像话。
他双眉无神下压,但藏不住流转在眸中的星辰,紧紧钩着苍亦初的唇不放。
诗殃彻底被催眠了。
[碧月埙]的审问功法,向来不是依赖道具[埙],而是一道不为人知的音符。世人只知[埙]厉害,却不知背后原理。
苍亦初以喉为器,根本不依靠外物便能复刻。
“血魔无念诗殃?”
“……嗯。”
“如此煞费苦心,想必也不可能是魔族在正道安插内贼如此简单吧?”
“嗯。”
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
近几个月卧床不起的苍亦初,对于诗殃的身份有过百般猜测,以至于听到这个答案竟然没有过多惊讶。
他又问:“为什么要伪装成各种身份来到我身边?”
诗殃长睫轻颤,视线仍旧下垂,声音呐呐:“我……不……能说。”
不能说?
苍亦初知道对方没有办法说谎,但没料到竟有更高层的东西,在命令着魔尊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