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着实古怪,更古怪的是,太子查了这么久,竟没查出幕后主使。
吵吵声传到陆知鸢耳朵里,搁下医书,看向门口:“韩廷回来了?快,让他进来。”
流萤将医书放好,嘟嘟囔囔:“回来就回来呗,还惊扰夫人休息。奴婢这就出去教训他,顺便把他拎进来。”
陆知鸢摇头,扶着躺椅坐起身,再看时,流萤当真揪着韩廷的耳朵把他揪进来了。
流萤比韩廷矮了许多,即便点着脚,也有些狼狈。韩廷还是那副冷冷清清的模样,却配合的弯着腰,任由流萤揪着他的耳朵把他揪进来。
恍惚间,似回到七年前。
人长大了,烦恼多了,也不像小时候那般快乐了。
“流萤,松手,再揪下去人都不好看了。”
“奴婢揪的是耳朵不是脸。”流萤松手,顺带着瞪了韩廷一眼:“夫人成婚了你就不在意夫人了是不是?明知道夫人身子不好,还跟陆昀在外头吵吵嚷嚷。那个陆昀,平日里看着还好,怎么遇到你就跟个二傻子似的。你不在意夫人,他也不在意了?看我等会儿怎么收拾他。”
“是韩廷的错,请小姐责罚。”
“过来!”陆知鸢拍拍旁边的凳子:“跟我说说甘州及北边儿的事情?甘州城有异,是否与我们正在调查的事情有关?”
“小姐脸色不太好?”韩廷触了触她的脸:“小姐不爱涂脂抹粉,除非见客,如今却为了遮掩病容涂抹胭脂。还有这些香囊,是小姐为了遮掩身上的药味儿。这药味儿不是喝药留下的,而是自小姐体内挥散出来的。小姐与我说句实话,小姐的病如何了?”
太子没看出来,与她朝夕相伴的流萤和陆昀也没看出来,韩廷居然看出来了。笑着摸了摸他高挺的鼻梁,打趣道:“好啊,你把我教你的本事都用在了我身上?不错,这七年你有用心在练,难怪会成为天下第一大帮的帮主。”
“小姐这招对我不管用,我不是流萤,不是陆昀,请小姐与我说实话,小姐的病如何了?”
“旧疾复发而已,无碍的。”陆知鸢给他使了个眼色,对流萤道:“屋里太热,喉咙有些干,我记得咱们来时带了不少花茶,你让小厨房帮我煮一壶,顺便拿些咱们新做的糕点来。”
茶是新煮的,放在右手边。糕点也是新做的,是方才太子拿过来的。流萤知道这是夫人在找借口把她支开,不想让她听到接下来要说的话。
夫人病了,不像她自己说的那样。
她怕他们担心,有意瞒着她......不,不止是瞒着她,还瞒着太子,瞒着陆昀,瞒着除了韩廷之外的所有人。
夫人也想瞒着韩廷,没瞒住。
韩廷比她和陆昀聪明,连夫人的面都没见到,就知道夫人的病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她和陆昀日日守着夫人,却信了夫人只是旧疾复发的谎话。
越想越自责,越想越难过,掩上门后直接扑到陆昀身上,抱着他的胳膊使劲蹭了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