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和合十道:“既然他们是凶犯,那让他们去对付这群泼皮,再合适不过。”
沉吟片刻,智清点头道:“便依你之意。”
僧堂中,郑屠三人用完斋饭。
“哥哥,依你之见,那智清禅师,会给咱们安排个什么职事?”鲁智深开口问道。
“不管什么职事,总比待在那桃花山,落草为寇来得强。”
郑屠还未答话,王进便已抢先。
“既来之则安之,在文殊院道工都做了,来到相国寺,又有什么不能做的。”郑屠宽心一笑。
谈话间,知客僧来到三人眼前。
“三位,住持有请。”
再度来到精舍,郑屠见智清脸上已没了为难之色。
听他道:
“尔等既是我师兄引荐,合当给你们一个安身处。本寺酸枣门外,有一片菜园,而今只有一老僧管领,他年纪大了,也该休了。三位便到那里,接替那老僧。”
“管菜园?”鲁智深急了:“智真长老言明,让吾等领个职事做,你不叫我们当个都寺老郎也就罢了,却叫洒家三兄弟去管菜园,却是如何说法?”
此言一出,智清老脸竟有些发红。
郑屠也不阻止,他乐意看到这所谓的“高僧”难堪。
在他心中,已然瞧不起智清了。
但郑屠知道,这老和尚虽然怕事,但也不至于告官。
毕竟这是大相国寺,有些权柄。
皇亲国戚,甚至官家,经常在寺中焚香观灯、祭祀宗祖。
“这位师兄。”知客僧见住持难堪,立即出言回道:“你不知,在相国寺,这管领菜园的,已经是个职事人员了。”
“洒家不管,我去管菜园可以,我哥哥却不行,他也曾屠猪卖肉,做个典座绰绰有余。”鲁智深继续争取。
何为典座?
乃是管领寺中僧人斋饭的负责人。
在寻常寺庙,若僧人不够,因此这一职务也由俗家之人担当。
“好教师兄得知,寺中典座,须本寺僧人当持。”知客僧合十回道。
“那也不能让俺哥哥去管菜园。”鲁智深不管不顾,撇着头回道。
无奈,知客僧又道:“师兄,且听我说与你。这相国寺非寻常寺庙,乃皇家国寺,僧门中职事人员各有头衔。且如小僧做个知客,只理会寺中往来客官僧众。至于维那、侍者、书记、首座,这些都是清职,不容易得做。”
“都寺监寺这些个都是掌管财物,三位才到的相国寺,如何能居此职?”
“还有那管殿的,唤作殿主,管阁的,唤作阁主,管化缘的,管浴堂的,管塔的,管饭的,甚至管茅房的,都有头衔。”
“因此,这管菜园的,也是头事人员。”
知客一番话,把鲁智深晃悠得团团转。
郑屠却暗叹,好个相国寺,职务竟如此之多,连个看守厕所的,都有头衔。
“当真如此?”鲁智深将信将疑。
“出家人不打诳语,假如师兄三人管了一年菜园,诸事顺利,便升尔等做个塔头阁主,又一年,升个浴主典座,再一年,才好做监寺都寺。”
“既如此,也有出身时。”鲁智深嘴里咕哝,随后转头问郑屠:“哥哥,你觉着如何?”
“咱们明日便去菜园。”郑屠毫不犹豫。
听到这话,一直紧绷着脸的智清,方才露出祥和笑容。
“三位去管领菜园,每日叫种地人纳十担蔬菜,余者皆归尔等用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