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了笑,眼泪却掉进水里:"我一点都不坚强。我很害怕,害怕得不得了。"
"害怕是正常的。"我亲吻她湿漉漉的头发,"但是不要怕,有我在。"
那天晚上,我们相拥而眠。她把头埋在我胸口,像只小动物一样蜷缩着。我感觉到她的眼泪一直在流,打湿了我的衣襟。但我什么都没说,只是一下一下轻抚她的背。
天快亮时,她终于睡着了。我轻轻起身,拿出手机,拨通了薄颜母亲的电话。
"阿姨,是我。"我压低声音,"手术...定在下周二。她想见您。"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才传来一声叹息:"我...我会来的。"
挂断电话,我走到窗前。东方已经泛起鱼肚白,新的一天又要开始了。
床上的薄颜睡得很沉,眉头却微微皱着,不知道是不是又做了噩梦。我在床边坐下,轻轻握住她的手。
这一刻,我多么希望时间能走得再慢一些。
第二天中午,门铃响了。
我打开门,看到薄颜的母亲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一个保温桶。她似乎比上次见面又苍老了些,头发间的白丝更多了。
"阿姨..."我让开身子。
她走进来,环顾四周:"颜颜呢?"
"在卧室。"我轻声说,"她刚睡着。这几天都睡不好。"
她点点头,把保温桶放在餐桌上:"给她熬了汤,要补补身子。"
我看着这个倔强的女人,突然有些心酸。这些年,她也一定很不好过吧。
正说着,卧室传来薄颜的声音:"妈?"
我们一起走进卧室。薄颜靠在床头,目光直直地看着母亲。五年了,母女俩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面对面。
"你..."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下。
最后还是薄颜先笑了:"你瘦了。"
她母亲愣了一下,眼眶突然红了:"你才是,都瘦成什么样了。"说着快步走到床边,伸手摸了摸薄颜的脸。
这一碰,像是打开了某个闸门。薄颜突然扑进母亲怀里,放声大哭。
"妈...我好害怕..."
"傻孩子,"她母亲紧紧抱住她,"不怕,妈妈在这儿。"
我悄悄退出房间,关上门。透过门缝,听着里面断断续续的哭声和低语,我的心却前所未有的踏实。
一个小时后,薄颜母亲从房间里出来,眼睛还是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