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警察扑上去,用枪托,恶狠狠地砸着石韦的胸膛,软腰和大腿,一下,二下,三下,砸得“乒乒乓乓”响,石韦撕开衣裳,笑着大喊:
“辰砂痞子,景天痞子,干脆来一粒红炮子,给老子一个痛快!”
站在人群后面的辛夷,朝我大爷爷使了个眼色,我大爷爷装着没看见,朝众人猛喊一声:
“兄弟们,动手啊!”
几十个毛躁汉子,一时之间,不晓得什么叫作害怕,捋起衣袖子,和警察们推推搡搡,动起拳头。
突然间,一声枪响,慌乱的人们,看到闷猪子石韦,仰天倒下,后脑勺重重地砸在木板楼面上。
刚才还在喊打喊杀的赤脚板汉子,晓得命要紧,立刻逃走了一大半,只剩下我大爷爷等十几个人。
我大爷爷走到二楼上,双手抱起闷猪子石韦,问:“石韦,你死了吗?”
这一枪,我大爷爷估计,十有八九,是辛夷开的。辛夷这人,明明是把想场面搞大,至于他是什么目的,应该是针对保乡景天,还他的私仇吧。
石韦没有作声,但还没有死,只是被枪托打昏了,肩膀上中了一枪,流着血。我大爷爷估计,没有十天半个月,石韦的枪伤,好不了。
厚朴痞子说:“枳壳老弟,你把石韦抱过来,我帮他取出子弹头。”
听到保乡景天和我大爷爷的争执的声音,辛夷的堂客们茵陈,专门拿了把小松树做的小靠背椅子,坐在井台上,想好好看看,我大爷爷怎么被景天收拾的。
茵陈朝保乡景天使了个眼色,景天看到昔日的情妇茵陈,心里窜起无名火:妈妈的,枳壳老倌子,四年前,你把我丢在粪氹里,让我颜面扫地,今天,我必须加倍奉还。
“枳壳老倌,这个税,那个捐,你说句痛快话,你交?还是不交?”
我大爷爷斩钉截铁地说:“我拿什么东西交?不交!”
“不交?你不交?我要带人走。”
“带人走?”我大爷爷说:“你是蚊子打花哨,好大的口气。你问过我枳壳大爷的三个爆栗子没有?”
景天的嘴巴一歪,几个警察晓得景天的意思,急忙向我大爷爷扑过去。我大爷爷一个扫堂腿,扫倒几个人。然后,像风一样,冲到楼上,转眼之间,已经捏住景天的脖子,提起手里。
此刻的保长景天,就像从秧田里拔出来一捆旱秧,完全不动弹。
茵陈看到景天被我大爷爷捉住,心疼得要死,站起来,骂辛夷:“亏你是个男子汉,不晓得去帮帮景天?你还想在官场上往上爬吗?”
辛夷装着耳聋,走到茵陈身边,提起枪托,狠狠地朝茵阵的屁股上砸去。砸得茵陈,阴喊恶叫。
辛夷骂道:“你一个妇道人家,趴开着胯,像个什么样子?我不打你几餐,你是不记首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