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正值冬天,食物匮乏到了极点,他好不容易才掏到一窝冬眠的田鼠。他刚从外面匆匆归来,从库门缝隙瞧见晁钊正手持一把小刀,而阿蒂娅则按着张骞的腿,这场景在他眼中瞬间被解读为张骞正处于极度危险之中,堂邑父没有丝毫犹豫先下手为强。
”甘父见我被你们发现,以为我遭遇不测,心急之下才冲了进来。” 误会解除,堂邑父不住劲地比划,对打了晁钊一掌深感愧疚。然后又夸晁钊,张骞翻译了两人才知道是夸晁钊舍身救阿迪,以最小的代价换来最好的结果,说的阿蒂娅心里又是甜蜜,又是难受。
比划完甘父从他那总是随身带着的革囊里,掏出了还带着血水、已初步清理过的田鼠肉。阿迪看着那粉粉嫩嫩的田鼠肉,吓了一跳,眉头紧皱,满脸嫌弃地说道:“你们就吃这个?”
张骞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解释道:“这个现在算不错的了。刚出来时,我们还能寻觅到鸟吃剩下的野果子充饥,有时抓到蚂蚱也会拿来果腹。甘父聪慧过人,还学会了捕鱼之术。只是如今冰天雪地,水面上冻,断了这一口粮,有时甚至不得不去抢夺松鼠藏起来的口粮。”
阿迪仍一脸嫌恶地看着那田鼠肉,指了指打来给病人的食物,说道:“你们吃那个,我帮你扔了。” 堂邑父连忙阻拦,迅速将田鼠肉收起,连比带划,眼神中带着几分无奈与沧桑。张骞叹道:“他说今天有得吃,但是明天呢?后天又该如何?”
接下来的日子里,晁钊满脸无奈却又故作 “自愿” 地将取用粪干的任务揽到了自己身上——谁让自己住在库房旁呢,还不想让人轻易过来,而这活儿又脏又累又不太适合阿蒂娅做是吧。
而阿迪呢,这段时间像是被施了某种神奇的食量增长咒一般,每顿饭的食量都大得惊人,吃不完还要兜着走,将剩余的食物小心翼翼地包裹起来带走。若是旁人问起,他便会大声嚷嚷说”你看你看,你没发现我最近都瘦了吗?“或是满不在乎地说要拿去喂豹子,末了还不忘坏笑着调侃一句:“要不要一起去?” 那模样看起来既嚣张又带着几分神秘。
张骞的身体在逐渐恢复,甘父这些天也出去打探消息,但限于沟通不便,还是不明所以然。这天,张骞直接找到晁钊,眼神中带着探究与急切,开口问道:“晁兄弟,这里是哪里?” 晁钊微微抬起头,目光越过张骞的肩头,望向库门外远方那片熟悉却又陌生的广袤土地,缓缓说道:“乌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