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亲兵手脚麻利地将林阳天固定在马背上,用皮带将他牢牢绑住。一名经验丰富的老卫士骑在林阳天身后,紧紧搂住昏迷的主将。他们不敢耽搁,裹挟着昏迷的主将,很快就消失在了如潮水般退却的溃兵中。
整个战场俨然成了一幅地狱图景。到处都是慌不择路的溃兵,惊恐的喊叫声此起彼伏。有人被同伴绊倒在泥泞中,刚爬起来又被后面的人群踩踏。军旗倒下了,战鼓停了,连督战队都加入了溃逃的大军。有人丢掉了头盔,有人扔了长矛,甚至有人抛弃了祖传的宝刀。在死亡的威胁面前,一切荣誉和尊严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别跑!给我站住!"一名督战队的军官声嘶力竭地怒吼着,试图阻止溃兵,但没人理会他。片刻之后,他也被裹挟着加入了逃亡的人流。
恐惧如同瘟疫般在军中蔓延,所有的军纪和尊严都在这一刻灰飞烟灭。有经验的老兵还知道结伴而逃,互相照应。那些新征的农夫们则是闭着眼睛狂奔,有人被乱石绊倒,摔得满脸是血也顾不得擦拭,爬起来继续奔逃。潮湿的土地上,到处都是丢弃的兵器、踩碎的盔甲和撕烂的旗帜。
对面的风雷军将士们伫立战场,却没有发起追击。不是他们不想,而是实在无力为之。连续激战数个时辰,每个士兵都已经筋疲力尽。他们的铠甲上沾满了血迹和尘土,手中的兵器早已变得浑浊不堪。不少人瘫坐在地,大口喘着粗气,连握刀的手都在颤抖。
一名风雷军的百夫长靠在断裂的长矛上,望着逃窜的敌军,苦笑着摇了摇头:"真是讽刺啊,五万人居然被我们八千人打得落花流水..."
"少说废话!"他身边的老兵打断道,"赶紧清点伤亡,唐天启的大军很快就到了,我们得立刻撤离!"
苏大少站在一处残破的土坡上,凛冽的寒风吹动他的披风。他的目光透过晨雾,扫视着混乱的战场。身后的亲兵捧着一卷密信,那是刚刚从洛城快马加鞭送来的情报,详细记载着唐天启紧急征调二十万新军的消息。
"真是会挑时候。"苏大少冷笑一声,将密信丢入火盆。火焰吞噬着纸张,发出轻微的噼啪声。他早就料到唐天启会有这一手,但他并不打算与对方硬碰硬。这支新军虽然都是些连刀都握不稳的新兵,但胜在人多势众。一旦陷入缠斗,即便能给对方造成重创,自己的风雷军和黑甲骑兵也必然损失惨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