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渔船上,柴善嘉盘着腿,半靠在黑黢黢的篷内,一边嚼小鱼干一边探头看远处的热闹。
“他怎么来了?”
“谁?哪儿呢?”
她凑上去挤开霍十二,顺着他目光看去,“噫,周不器?阴魂不散。”
霍十二这时恰好转回来,鼻尖刮过了柴善嘉的脸颊。
一时间,软软凉凉,还有些许毛茸茸。
霍十二顿感心头一跳,支吾半天也没说出句囫囵话来。
“他……该不会寻你来的?说起来,你是如何与他走在一处的?”
柴善嘉正看得起劲。
河岸那边不知为什么,依稀在上演家庭伦理大戏,哭嚎就算了,嚎着嚎着都唱起来了?!
要不是他们寻的这小破船被挤在后头老远,她这会儿恨不能抡起胳膊拨水过去听。
因此,她压根没注意霍十二嘀咕了什么,随口道:“不能不能,寻我做什么,报仇吗?
我上辈子抱他孩子跳井了吗?嘘!我听着那边什么大嫂子小嫂子,马夫人如夫人的,快快,你也来听听!”
霍十二:“……”
片刻,耳朵都长了也没能听清到底怎么个事。
柴善嘉这才转脸瞥向霍十二,起初还没在意,定睛一瞧,他脸色红得异常。
遂警觉道:“你怎么了?你该不会是——”
“别瞎说,我没事。”霍十二飞快转开脸,向着完全没八卦可看,黑黢黢的河尽头看去。
柴善嘉皱眉,柴善嘉伸出手,柴善嘉丝毫没有顾忌的双掌贴住少年面。
搓搓搓!
换成手背,贴贴!
他扭着脑袋不肯转回来配合的样子,活像个叛逆期顺拐的驴。
柴善嘉才不管呢,直接暴力把他脑袋扭回来,继续搓了两下,判定道:“看吧,着凉了吧?叫你换衣服,非裹个斗篷不肯换。
藤萝紫配菜瓜绿怎么了?那叫撞色!看你,落水一身湿,一湿小半天……”
霍十二被她捧着脸盯着,越发不自在:“我……有点热,去船尾吹吹风。”
“喂你——”
没等他完全站直,一个麻子脸、略微佝偻的中年衙役突然跳上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