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方还真是……”陈乾压着声儿,喜怒不详“一点没变啊。”
后面的主簿和录事们面面相觑,没一个敢吭声。
“是本大人的话你们当成耳旁风,还是脖子痒了,脑袋想换个地方住?”
陈乾转过身,扫视过众人。
这些人纷纷低下头,缩着脖子。
赵虎直接站出来,手直接放到了刀柄上。
王其泽见状,赶紧站出来。
“大人息怒,此非我等偷懒耍滑,实在是我等手上没有趁手的工具。”
“没有趁手的工具?”
陈乾不禁皱眉,这借口未免也太拙劣了。
谁知王其泽直接跪了下去。
“大人明察。”
这时站在王其泽后面的主簿和录事们也跟着纷纷跪下来。
“是啊大人,太仆寺上下能被搬走的都搬走了,就是现在的桌椅板凳也是其他各司搬走原先的,将他们换下来缺胳膊断腿的送来的。”
“太仆寺说是掌管北凉车马事,然而兵部早就把我们给架空了,连太仆寺的章都给抢走了,我们这还算什么太仆寺,明明就是冷宫,冷寺!”
“请大人替我等做主,这里没有什么可搬的了,他们就把不要的垃圾全丢在我们这里,那后两间房子里堆得全是兵部其他各司的物件。”
“他们还要我等严加看守,要是缺什么少什么,轻则打骂,重则……重则……”
“他们欺人太甚!”
“请大人替我等做主!”
这话说的陈乾一愣一愣的,虽说昨天他就觉得这太仆寺没有赵虎说的那般不堪,结果今日一听,何止不堪,简直就是个受气包。
太仆寺即日起改名受气寺算了。
“大人,”王其泽深深作了一揖,“下官可以证实,这些话句句属实。”
说着王其泽指了指院子。
“大人,那杂草是我们用手抠的,这桌子是我们把过冬的袍子撕了一块下来用作抹布,太仆寺上下除了我们这些烂命,再没有其他了,如今大人到任,太仆寺久旱逢甘霖,但大人交代的事没有做好便是没有做好,请大人责罚!”
说完,王其泽直接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陈乾听到这里不由咂舌,这王其泽不愧是老油条,把他架得高高的,矛盾问题也在无形之中被转移了。
说白了跟他之前玩的上价值是一个道理,都是先转移矛盾再抛出问题的手段。
按说意识到这点后就该重重责罚他们,尤其是王其泽。
但此时陈乾却没有动刑罚的心思,而是乐呵呵的接受这帮人的吹捧。
潜规则嘛,对大家都好。
这些人吹捧,以蒙混过关,甚至还玩请命做主那一套?
他又何尝不能利用这些人,利用这些老油条,在北凉撕开一个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