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龙洋靠在一张椅子上,一个少女拿着手帕正替他轻轻擦拭眼角。那手帕散发出光晕,持帕的少女面如桃花,明艳无俦。手帕滑过眼角,触感是细腻如春风的,又如温泉的水。
龙洋正恍惚间,忽然感觉有人拍了自己肩膀一下,才从白日梦中醒来。他努力回想,还是无法记起那少女的容貌。但他还是有了一个巨大的收获,一个也许很重要的线索。
耳边有人轻咳一声,龙洋转头一看,是张天寻。他站在自己身旁,正对着自己微笑。方才一定是他将自己给拍醒的。
“小伙子,看上这手帕了?”张天寻朝着里面指了指,“你可知道它是用什么做的?值多少钱?”
龙洋微微一愣,问:“难道你知道?”
我当然知道,老者笑道:“它用的料子叫做月影丝,是用冰种蛊蚕的丝制成的,天下一等一的无价之宝。世间除了四大至尊家族,没人能用这种手帕。知道四大家的人是何等人物吗?”
“这店里的老板,也是四大家的人吗?”
“他当然不是。”老者道,“所以,他也没敢用这方手帕,只是把它当宝物供了起来。”
“领教了。”龙洋充满感激地点点头,他再次看着那方手帕,没错的,它就是自己梦中的那方手帕。这一次,他终于知道那手帕奇在何处——它虽然只是简单的白色,但那份白,却是雪的洁白,珍珠的光泽,都无法比拟的。它是近乎无形无质的,像是神仙用中秋月的光华裁剪而成。
“走吧。一块白手帕有什么看头。”林原拉了拉龙洋,两人快步离开。
张天寻看着他们走远,拿起手中的一块小石头仔细看了看,把它放进口袋里,迈步走进店中。
“呀!是张老板。”里面穿蓝色长衫的中年人见了老者,急忙迎上几步。“张老板,您可算来了。我家老爷正想着您呐。快,楼上请。”
老者点了点头,抬步上楼。
萃华珍宝古玩店的老板姓孙,叫孙家成,正是张天寻投奔的那位义弟。
他祖上便是富商。他太爷爷偶然得了一味灵药,又用那灵药救了一名修者,得那修者传授了修炼的本事。此后孙家靠着财富的加持,世代传下修者的本领。当然,这世道不比前朝,修炼的资源已经相当难得。孙家的规矩是,修炼的功法和财富不能分开。一辈人只能有一个有天赋的来修炼,而那人必定也要继承家业。
这孙家成修炼的天赋更胜祖上,年轻时曾经行走江湖,结交天下的修者,互相交流功法。在他最意气风发的年纪,和六位修者结义,立志要闯一闯神龙山,后来因为他父亲意外死去,他要接管家业,神龙山终究是没有去成。
结义的六位修者中,要数张天寻修为最高,年龄也最长,为人忠厚,性格豪迈,是他们的大哥。孙家成接管家业后,虽然锦衣玉食,却始终对没有去成神龙山感到无比遗憾,更对张天寻念念不忘。一年前,张天寻忽然找上门来,还带着一个小女孩。张天寻告诉孙家成,天兵失踪案后,他们六人终于忍不住,去闯神龙山,被驻守的天兵发现,一番恶战下来,六兄弟死了五人,只有他一人逃了出来,却也是受了重伤。
孙家成大吃一惊,才知道自己有多幸运。江湖凶险,有些地方,像他这样的小修者本来就不该去,连想都不该想。
此时孙家成坐在屋内,手中把玩着一块鹅卵石大小的石头,回想着往事。那石头看起来和下面店中木盘里放着的差不多,看起来有点像玛瑙,白底带花,近乎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