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以为当日殿试,朝堂之上,官家陛下为何要几次三番地询问于我?那不过是官家把我、把咱们盛家当枪使,让满朝文武长长记性,顺带着打压兖王罢了。也让我们长长记性,陛下都如此以为,父亲觉得邕王会怎么想?若不是孩儿机智过人,父亲以为还会有当日的冠服游街,五品加身吗?咱们父子早就被拖出午门,斩首示众了!”
“再有就是三哥哥的事,怎么会传到官家耳朵里,父亲你想过没有?我告诉你吧,这一切都是邕王的阴谋,目的就是为了打压兖王。三哥哥不过是被人家利用的工具,更是让邕王认定我盛家是兖王一党。如此一来,我这个新科状元,在邕王眼里就成了兖王的暗桩。”
“这些日子,若不是我与兖王巧妙周旋,在外一手抵挡应酬,左右逢源,让邕王不敢轻举妄动。父亲啊,你以为我盛家今日还能平安无事地站在这里,让父亲你在这里如此斥责我吗?”
“父亲,你当知今日张家之事究竟为何?那不过是邕王对付英国公府,顺带着拉上我的手段罢了。若不是孩儿这个新科状元苦苦撑着门面,在兖王那里还有那么些许价值,你我父子二人恐怕早已命丧黄泉!父亲若要生气质问,为何不去问问你的好儿子,我的三哥哥都做了些什么?”
盛长栒怒目而视,似乎要将这些年在家中的闷气和对盛肱的怨恨都在此刻发泄出来。从今往后,那只披着羊皮的小狐狸将卸下所有伪装,堂而皇之地活在盛家众人的眼中。
盛肱为官二十余年,从九品一路摸爬滚打上来,岂会听不懂盛长栒口中的那些大人物和眼下的局势。这些人,他和盛家是一个都开罪不起!如今不但得罪了邕王?还要投靠兖王一党?这些曾经遥不可及的事情,盛肱听到这些字眼,只觉得两腿发软,眼前一黑。
“栒……栒儿”盛肱吞咽着口水,慌了神,赶忙拉住盛长栒问道:“这可如何是好?”
盛肱显然想起了当初被官家扣留在宫中的场景,他深知邕王可不是官家,自然没有官家仁慈。自家若是得罪了他,即使现在他不发难,将来要想灭自己满门,也如捏死一只蚂蚁般容易。
“怎么办?”看着眼前的父亲,盛长栒露出了不屑的笑容,“父亲,如今可是生死存亡之际,别看我盛家一门双进士,又得陛下赐字。但只要走错一步,便是毁家灭族的大祸。什么官声清誉,在这些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强行将盛肱扶正,扶着他坐下。“父亲,您有时间在这里责怪训斥我,不如好好管管家中那些个祸事的根源。若在这个节骨眼上,再出什么祸事,咱们家怕是神仙难救!”
“至于孩儿的事情,父亲最好少管。神仙打架,小鬼遭殃。我们家怕是没有选择的权利,您大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一个庶子,外面的事由我一力承担。将来若是有什么变故,只求父亲大义灭亲之时,可以照顾好祖母和姐姐,长栒便在此谢过了。”说着拍了拍盛肱,只把盛肱说的心惊肉跳。盛肱不可思议地眯着眼睛,看着自己这个从小养大的儿子,他竟然看不透他,突然拍案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