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跪坐在稍矮的桌案上,宫女不一会儿便把茶端了上来。
“本皇看了地方官送上来的折子,对你们兄弟二人此行之作为,大加赞赏,颇有皇室之风范。”
“父皇谬赞,其实大多都是三哥的功劳,儿臣只是在一旁协助。”凉年随即回话道。
“三殿下的税改制度确实很有意思,由百姓选举一人协同官府收税,以民意监督主税官确实可以达到一定程度上的公正,但也欠缺一些考虑。官府既然任用此人,就得分配官职,除开税收季度,其余时间这个官职几乎闲赋,官位冗余,造成银钱浪费。”凉风细致分析。
“若此人不从百姓中产生,改用官家之人,官官相护,等同虚设,何必费这番波折?若遇欠收之年,赋税依旧沉重,一层扒一层,到百姓手里几乎颗粒不剩,他们的心酸苦楚可不是陛下坐在皇椅上就能想得到的。”凉迟一声轻蔑冷笑,“浪费官银?在小事上斤斤计较,在大事上肆意挥霍,这也是皇家该有的风范。”
“放肆!”凉风瞬间黑下脸,“三殿下连最基本的礼数都不懂了吗?”
凉迟浅尝了一下茶,一脸淡定,“正如皇叔所言,儿臣有娘生没娘养,礼教之事,从未有人教过儿臣。”
凉雎大惊失色,这都是猴年马月的事儿了,当时只是想打压一下这小子的气焰,没曾想他竟然把这笔账算到这儿来了。
“臣弟只是同三殿下开了个玩笑,还望陛下恕罪。”凉雎赶忙起身解释。
“珩王还是去办正事吧。”凉风发话道。
“是,臣弟告退。”凉雎松了口气,紧着步子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年儿,若是你三哥做了太子,你还愿意像此番出行一样忠心辅佐于他吗?”凉风的语气平淡的出奇。
凉年诚惶诚恐,“自然愿意,三哥才能卓越,治国理政之能更让儿臣钦佩不已,太子之位实乃实至名归。”
“那同本皇比,谁更胜一筹呢?”
凉年愣住了,很是为难,“父皇戎马半生,而三哥正是历练的年纪,远见和谋略自是比不过父皇。”
“本皇自诩才能平平,雄心壮志不及先皇半分,若连本皇都不如,谈何统治西平。”
“这……”凉年彻底懵了。
“儿臣如何治理家国,不也得等到父皇百年之后,才能一见分晓吗?”凉迟解着围,所言所语却不顾半点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