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我付出如此巨大的代价。还不清亲自处置罪魁祸首吗?”我抬头看他们,眼神里充满了不容置喙。
而他们,下意识地躲开了我的目光。是的,他们到现在,都无法正眼看我。我都觉得太夸张了,就这程度,还好吧,不至于吧?其实我知道,他们躲的,不过是他们自己,或多或少也导致了这事情发生的既定事实罢了。没关系的,这账要算起来,实属是耗费心神,我本就没有心思去思虑这些。
见我如此坚决,他们也就从了我。只是再三交代,那根保命红线,还有那至关重要的安全距离。
再次踏进那塔,倒是有不一样的心情。我大难不死,曾经距离死亡那么近,往后活着的每一天,都是新生,不过就是再也没有那股蜷缩的劲了,毕竟我看透了,所有一切我觉得美好的事情,都是虚假可笑的,而曾经紧紧抓住的那层滤镜,也在时不时地嘲笑着我的天真。
如此一想,脚步声都轻盈了许多。我手持烛火,照亮前路,小心翼翼,一旦不小心惊扰了那习惯了黑暗的蛇虫鼠蚁,也着实是不好意思了。本该置身黑暗的人,被一下丢入白光茫茫的地方,容易迷了眼失了心智,我深有感受。
不知走了多少级楼梯,我终于见到他们。四处的血迹无人清理,已经发出令人作呕的恶臭,而那污染环境的血,正是源自于我。那阁楼的破烂窗户,透进来微弱的光。照着那身着血衣,狼狈不堪却相互相拥取暖的两人。阿钰始终是被锁着,而阿弩或许是自愿,也被戴起了枷锁。母亲虽然没来得及清理那恐怖的现场,但早已命人,清理了所有可能对人造成伤害的一切利器。但是他们跟在我身后,依然紧张得呼吸急促。母亲是单纯的厌恶和恨,而我那懦弱父亲,情感就稍显复杂了。
发现我们来,阿钰抬头看我,还是露出了满意而诡异的笑。很好,我目前的样子,是真的丑到她了。曾经娇滴滴,人人称赞面善的可爱妹妹,以后都要戴着这恐怖的面容,生不如死地活下去,这不比痛快死去,更能折磨人吗?阿弩也怒视着我,如临大敌,好似是以为,我来找他们寻仇算账了。
我径直向前走去,母亲紧紧拉住我。
我转头看她,只说了一句:“放了他们。”
“不可能。”她斩钉截铁。
“那我,就向前走去了。我一个人,尽管他们没有武器,但我始终无力以一敌二。而他们对我的恨意,出手该怎么决绝,你比我还清楚。”我冷静得吓人,好像是已经下定了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