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理清晰,无可反驳。我努力说服他们,不过是为了他们,别在我漫长的人生里,再添一些无谓的乱子了,而无论他们意见如何,正如我所说,我心意已决,而且犟得很。而我提出带发这一点,也不过是给他们或自己一些余地罢了,未来的时间,将让我们自然而然地接受一切。
“但你是女的,要出也要去尼姑庵啊,最近的庵庙,距离这里也有三两天的日程,距离我们太远了吧。有什么事情,我们也照应不上啊。”父亲的接受能力,出乎我的意料。
“你疯了吧?”母亲的反应,倒是符合她的个性。
“我就去清风堂,我以修行为目的,已经和庙里的主理人达成协议,主理人见我一片赤诚,和这段短时间内便积累的好口碑,也勉强答应了我,以解签人的身份,在堂里带发修行。其实那座快要倒塌的庙,哪里还有什么人愿意去管事,自然是随便我如何安排。当然,那在清风堂替人解签的女道士,是方府的千金的事情,早就是众所周知的秘密了,大概是被有心人窥见了我面纱下的恐怖疤痕了吧,有这样伤疤的人,这座城怕是找不到第二个。不过也无所谓了,我也不是去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我所做一切不过是发挥自己的小小作用,去帮助一些有需要的人罢了。”一切事情,我早就安排妥当。
“整天帮人帮人帮人。那些愚蠢的人,有什么值得你去帮?”她还没法接受。
“那母亲,您是要我天天将自己关在府里,日日思考人生,然后终于在某一天成功将自己整出无药可救的抑郁之症,然后悄悄地死去吗?”其实,我没有第二条路。
“放心吧。我会保住性命。”我知道她的担忧,就算有一天我会死去,也一定要死在她的手里,才能最大限度地,化解她一直以来,对我的复杂情感。她对我的讨厌,浮于表面那么明显,而那被逼无奈才流露出对我的那些关心,倒也不是演的。所以我才说,我们目前的关系,复杂而微妙。我不在她面前蹦跶,她也不会经常来刷存在感。但是我始终知道,自我出生以来,我一直都活在她密不透风的监管之下,哪怕用她和父亲的话来说,不过是想保证我的安危。而这说法,骗得了她自己,又岂能说服得了我?